二月里郑月朗出嫁。
郑无疾和徐春君都认为应该风光大办,郑月朗却不同意。
“我这本来就是二婚,差不多也就行了,可千万别破费。”郑月朗说,“你们都已经给我置备了太多东西了,婚宴就别大操大办了。”
郑无疾和徐春君给他们买下了一处宅子,离承恩伯府不远。
三进的院落,齐整紧凑,就是再添上几口人也足够用了。
此外还有两处庄子,一百亩地,丫鬟仆从若干。
嫁妆装了几十箱,就连郑月朗的嫁衣都是徐春君亲手绣的。
“二婚怎么了?一样过好日子。你头次出嫁的时候,家里头连像样的陪嫁都没有。就那么潦潦草草地把你嫁出了门,如今家里日子过好了,当然不能再亏了你。”郑无疾如今说话很是硬气。
“我没觉得亏着我,自从我回到京城来,你和春君处处照应我,护着我,把我从那火坑里救了出来,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郑月朗说着声音都有些哽咽,“虽说家里现在不缺钱,可过日子也总不能太大手大脚了,没必要的就不要花。”
“大姐,你千万别说见外的话。能把你的亲事办得风风光光,我们两个就觉得值了。”徐春君笑着说,“这是我们的一份心意,也会给你讨个好彩头。你就别再推辞了,推辞也没有用。”
郑月朗和徐春君相处了这么久,知道她最是个心地善良又重大局的人。
她对自己的好真心实意,绝无虚假。
想着这毕竟是弟弟弟妹的一片心意,过度回绝了,反倒伤了他们的心,只好说:“又让你们受累了,春君,你真是我们郑家的大功臣。”
“姐姐可千万别这么说,这日子也不是我一个人过起来的,都是大伙儿帮衬着。”徐春君从不居功自傲,她永远和和气气,随分从时。
“大姐可不是在夸你,只是说了实情罢了。”郑无疾看着她笑道,“前儿我和刘宗瑞他们几个一起吃饭喝酒,那些人还都说可着京城里的这些女眷,你也得排到前头。”
其实不单郑月朗这么认为,郑家所有人,包括外人,都知道是徐春君让承恩伯府起死回生,朽木逢春的。
这才几年的功夫,当初那个内囊罄空的郑家,如今可是金银满箱,日进斗金。
而郑无疾这个浪荡子,也洗新革面,走上了正道。
当初多少人不看好这门亲事,一来觉得郑无疾这个浪子绝不可能回头,二来也认定徐春君一个小女子难当大任。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臊得我不知道脸往哪搁。”徐春君笑着说,“我到那边看看他们把箱笼装的怎么样了,可别有什么丢了落了。”
紫菱在那边拿着嫁妆单子一样一样地核对,徐春君过去接过来说道:“你在这儿大半日了,回去瞧瞧孩子,我把剩下的对完了就行了。”
“这点事还用麻烦姑娘?孩子没事儿,都那么大了,自然有奶妈哄着,我把这些对完了再说。”紫菱坚持道。
“那你去替替绿莼,难为他大着肚子,还在那边料理事情,快叫她歇歇去吧。”徐春君笑着说。
“那成,我过去替她,”紫菱说,“都跟她说了多少回了,这里人手足够,不用她过来的。”
绿莼现在也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但精神却好得很,根本闲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