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悄悄期盼,期盼无论有什么变端,她都会再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只要闭上眼睛悄悄幻想,他整个人都会愉悦起来,那对他来说将是莫大的幸福。
他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的女子,众目睽睽之下脱下自己的凤袍,他再也不会遇到这样的女子,再也不会了。
瑾秀说的对,她会成为新皇朝的皇后,从此母仪天下。
瑞梓想到这里,胸口猛然之间痛了起来。
他只能期望,她的心里能多留下些他的影子。
瑞梓从思绪中回过神来,“送公主出宫是圣上的意思,我若是再只身反转应该也不难。”
容琦虽然将宫里的事做了安排,交给了楚辞安排给她的暗卫潇悦,但是她对潇悦却没有百分百的信任。
紧急关头容不得她在有更多的疑虑。
看瑞梓的表情,是吃定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遣他入宫。
瑞梓杖伤未愈,现在却要再冒如此的风险。
容琦垂下眼眸,“瑞梓,宫中的情况瞬息万变,就算是楚亦不杀你,将来一旦有人攻进宫内,混乱之中你也难免会有性命之忧,这些不用我说,你想必早就已经想明白了。”
他所做的一切,无非是……,容琦抿了抿嘴唇,笑笑,“你是想帮我承担这份危险。”
瑞梓在容琦的笑容中沉默不语。
容琦扬起眉角,“你是觉得你若是这样死了,无论如何我都会将你记在心里永远不忘是么?”
瑞梓的手紧紧地攥起来,是么?是么?他心底也许就是这个想法,与其被她忘记……
“你错了,我不会记住放弃自己生命的人,死去的人只会让我永远忘怀。此生不再想念。”她的语调冷清中带着一股决绝。
他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手,他的指尖划过她的眉宇,她都知道。他的动作中带着留恋和决绝,她不是傻子,她不会不懂。
“墨染,将公主令给瑞公子。”容琦的眼眸中仿佛映着跳跃的烛光,她站起身走向前,从瑞梓手中接过公主令,亲手绑在他的腰间。
她细长的眼睛微敛,却遮掩不住其中的郑重,她的笑容虽然还像往常一样绽放,隐在嘴角的是浓浓的担忧,“我等你回来。无论如何,不管这件事是否成功,你都一定要回来。”
瑞梓抬起头,容琦步摇上的璎珞,朦胧如星光,他点点头,一步步走出去。
容琦离开宫中已经有三天,这短短的三天内,楚亦已经免了早朝,完全封闭了宫门。临奕的势力渐渐饱满膨胀,他和楚亦的决定生死的对决一触即发。
临奕的步步紧逼,也让世人想起了那张将他救出天牢的一纸婚约。其中自然少不了楚容琦这个本来就倍受争议的长公主。
有人说长公主本就和驸马同心,如今一切明了,她被楚亦秘密囚禁在宫中,还有人说长公主已经被楚亦赐死,种种猜测都将容琦将这场战争紧密联系起来。
长公主容琦成为了这场政权中心唯一的女子。
她救临奕究竟是有意还是无心,大概只有等到尘埃落定,才能得到确切的答案。
瑞梓带容琦来的别院,布置的十分雅致透着一股让人心安的宁静,身处于这种环境,容琦虽然没有在宫中时的疲累,但是一颗心却高高悬起怎么也放不下。
心中烦乱的情绪一股脑都挤在一起,她盼望这场战争早早结束,却又有着深切的害怕。偏偏瑾秀这丫头视她为支柱,总是在她静静看书的时候,用一种崇拜的眼神看她。好像只要她不慌乱,一切都会很顺利般。
驸马不时地让人送来消息,事无巨细全都写在几张密函之上,纸上的清秀字体皆是出自临奕亲笔,让容琦心里不禁涌起些暖意。
虽然近来他们并没有见面,可是他却知道她此时此刻最需要的是什么,她想要的并不是躲在谁的身后,而是真切地想知道所有的一切。
“公主,你看谁来了。”
容琦不经意地抬头间,看到门口那抹身影,虽然穿着普普通通的白袍,却是天山上的皑皑白雪,发着熠熠光彩,目光中的那分淡定和从容,如同嫩叶上的露珠,看似平常实则有着珍贵难得的奢华。
几日不见,他仿佛已经和之前大大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