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中好像有一声傲娇的“哼”声,求夸奖的意思十分明显。
时越养过不少儿子女儿,大多数时候以鼓励教育为主,但是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
他默了一下,在脑中暗道:【没有下次。】
那被注目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显然是又闹了脾气。
时越:……
突然更担心了。
秦洺往前迈了一步,又转回头来看向时越。
时越愣怔了一下,有点意外:他还以为秦洺和元行慎的恩怨,不想让他这个“外人”插手呢……
他顿了片刻,还是会意跟了进去。
周捷和田得也打算跟着往里走,却被秦洺一个眼刀刮了回去。
周捷被这差别待遇气了个倒仰,哼哼着在门口生着闷气。
田得见状,想了想,低声劝道:“周将军你别担心,主子那有徐大人跟着呢,出不了什么事儿。”
周捷接着哼哼:他是气这个吗?
田得见那话没效果,不由看了自己的副手一眼。
那副手一脸为难,半晌才憋出来句,“……要是徐大人都应付不来,咱们跟进去也没用。”
周捷被噎得一梗,瞪着这两个铁头憨憨,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行行行,我不如你们“徐大人”。
——娘的,这还是句实话!!
太章殿内,这是平日大臣上朝的地方,如今只进来两人,显得这座殿宇空空荡荡。
殿内并未点灯,窗子也是关着的,只有几缕暗淡的阳光透过窗纸朦胧照进来,竟显得这无数文人武将都想要踏进来的大殿萧条又瑟然。
不同于时越还有闲心打量周围的环境,秦洺从进入宫殿开始,目光就直直落在正前方的御座上。
那里……元行慎难得穿了全套的帝王冕服,正襟危坐。
透过那厚重的冕帘,两人的视线相接。
秦洺抬手搭在自己腰间的刀上,脚下的步子却不停,一直到了御阶之前。
他抬起脚来,踩在那台阶之上,一步、一步……每一步都踩了实。
元行慎没有动,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秦洺走上前来。连冕上垂下的玉珠都没有晃动一下……如同一座静止的塑像。
秦洺终于踏上了最后一阶,他握住刀的那手拇指微动,抵着刀锷将刀拨出一截,另手握住刀柄,将刀霍然抽出。
那雪亮的刀锋,转眼间便落到元行慎颈上,紧贴皮肉,在其上留下一道血痕。
元行慎终于稍微动了动,冕上的玉珠彼此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却并未发一言,只是微微低头,视线落到另一张座椅上——御阶最上一层、与皇帝龙椅同高。
这动作引那颈间的刀口更深,但元行慎好像没有痛觉一样,只是神色怔怔地看向那张座椅。
秦洺也意识到什么,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义父……
——那是义父在朝堂上的座位。
他握刀的手抓得更紧,原本习惯性压抑的杀气陡然沸腾了起来,元行慎似乎承受不住,脸色骤然苍白。
只是在秦洺递刀之前,元行慎却先一步吐出一口黑血。
……他早就服了毒。
实际上……他现在视线已经模糊到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了……
但是,这也足够他知道来人是谁。
——秦洺……
他的兄长……或者该加一个“曾经”……
……
…………
家人……
……孤家寡人。
哈!
……
元行慎的眼神渐渐涣散,模糊朦胧间,视野中出现另一个轮廓。
——是谁?
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冷淡漠然,无悲无喜、不爱不憎。
好像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不、不该的……
!!!
元行慎激动了起来,浑身都泛着寒意,一种比死亡还更深切的恐惧笼罩而来。
——不!!
不能!!!
他努力地想要往那人方向去,身体却早已僵冷到不受控制。徒劳地挣扎后,他用尽全身力气张嘴——
“……”
咕噜噜的血泡声中,他的意识渐渐消散。
——那句“皇父”,终究没有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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