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哥, 你数论的笔记是不是不用了?能不能给我?”
林燚惯例借时越的笔记,却不是为了“复习”这么高大上的理由。
——功德金光缠绕,那可比什么护身符都管用!
现在身份都暴露了,林燚也不费劲找借口了, 直接说了实话, “这周末我要出去一趟, 是朋友他爷爷的生日宴……那什么……快到鬼节了么, 之前离散的笔记, 我都撕得见底了……时哥, 您看……”
出乎意料的, 时越摇头拒绝了,“不行,秦嵩下学期选修, 说好了给他。”
林燚一梗,眼巴巴看向时越,“时哥……救救孩子吧, 不然我出去逛一圈儿,下星期你看见的,可能就不是我了……你就忍心吗?”
时越没和他贫, 往侧边纸盒子里努了下嘴,“去年的草稿纸……”
“行的、可以的,多谢时哥!!”
林燚如获至宝地把那纸盒子搜罗见底,一张都没留下,甚至跃跃欲试, 想把那纸盒一起拿走。
时越“咳”了一声提醒, 他才叹着气,假装无事发生地抱着那一沓草稿放自己桌子上。
看了两眼, 诚心实意地夸赞,“时哥你这草稿打得,比我笔记都整齐,不愧时神……”
“草稿纸好啊,用起来不心疼。”
“时哥你知道我撕你笔记的时候什么心情吗?简直心都在滴血……”
“……我前几天还看见学校论坛上有卖笔记……时哥你那笔记挂上去,绝对不出一天就被人抢空的了……”
时越对林燚日常彩虹屁已经十分习惯,这会儿只是很平淡地接受夸赞,并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林燚试图达成的“长期草稿纸回收”交易。
知道时哥的性格,绝对说一不二。
被拒绝的林燚也没有继续死缠烂打,只是叹着气收拾了东西准备上课。
临出门的时候,却顿了一下,“时哥,你冷?我把空调调高一点?”
时越在室内仍是穿着长袖衬衫,虽然那衬衫也不厚,但对比短袖短裤,甚至恨不得打赤膊的林燚,实在是穿得太多了。
时越摇头:“不用。”
林燚有点疑惑,功德金光难道还有冬暖夏凉的作用?
但眼看要迟到了,他也没有多问,“哦哦”了两声,就匆匆走了。
……
林燚走后,时越解开袖扣,将衬衫袖子往上挽了几折,露出了小臂上纤薄又紧实的肌肉——线条流畅,兼具了力量和美感。
只是白皙的肌肤上,却又一道道着漆黑的痕迹,彼此钩缠成一副诡秘的图案……触目惊心。
数论的笔记确实是秦嵩预先定下了,但即便不是如此,时越也会找理由拒绝林燚。
就他现在这状态,这小半年的笔记要是给林燚,可就不是“护身符”了……“召鬼符”还差不多。
不过……看着手臂上漆黑的纹路,时越轻勾了下唇:离鬼节也快了,现在只差一个契机。
……最后一个任务曙光在即,饶是时越也禁不住心头一松。
——养老生活,近在咫尺。
要林燚说,他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本来鬼节快到了,他就不怎么想出门,像他这种随便出去溜达一圈都会招鬼上身的体质,在鬼气重的时候,更容易出事儿。
奈何……
林燚摸了摸包里的草稿纸:时哥实在太靠谱,这近一年的功夫,跟着时哥百鬼避让、甚至还见识了一把“鬼员工”……林燚都膨胀了起来……
他甚至偶尔信心爆棚,带着时哥牌护身符,就是去鬼界晃一圈,他都能有把握、全须全尾地回来。
只是……这护身符,能防得住恶鬼,却防不住……小人啊……
....
林燚怎么也想不到,就应朋友邀请,参加个宴会,还能够碰见那个躲了小半年的傻逼。
看着镇鹏霄一脸不怀好意地往这边走,林燚脸色一僵。
曲良察觉到林燚的情绪变化,“怎么了,林燚哥?”
他抬头张望了一下,恍然,“你认识镇大师?也对,你们都是……应该认识的……”
两人说话功夫,镇鹏霄已经走过来,鼻孔朝天,笑容嘲讽,“哟?这是谁呢?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林家大少爷?怎么的、不搁在老家学绣花……敢出来了?”
林燚:xxj。
对待这傻逼的态度,林燚一向是能无视就无视,他对曲良歉意的笑了笑,然后毫不犹豫,转头就走。
....
今天是曲家老爷子八十大寿,来的人不少,既有老爷子的多年的故交,也有曲家商业伙伴,也还有林燚所在这一边的、曲良这些小辈的狐朋狗友。
倒也不是刻意划分什么,但是往场内一走,就是泾渭分明的三个圈子。
毕竟曲家的那些商业伙伴也不可能凑过来和这些小孩们谈吃喝玩乐。
只是,林燚这往旁边一走,却冷不丁看见一个人,他连忙推了推眼镜,确认自己没看错。
——时哥?怎么在这儿?
时越今天换了一身正装,连眼镜都不是在学校里那副学生气儿的黑框,换成了社会精英范儿金丝边。
林燚看见第一眼竟然没敢认。
“林燚哥,抱歉,我不知道你和镇……他关系不好。”
那边,曲良也被镇鹏霄那直白的挑衅闹得一懵,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追上了林燚,跟他道歉。
其实说实话,他尊称镇鹏霄一声“大师”,主要是看在爷爷的面子上。毕竟都是叛逆的时候,谁愿意对一个和自己年龄相差无几的年轻人毕恭毕敬?
他毫无诚意地冲“镇大师”道了个歉,飞速追上了林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