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您可莫要徇私情啊!”
化常泽这话刚刚说完,坐在一旁的苏广茶终究是忍不住插了一句话道:“哦?那挺化宗主这话的意思,是直接定了漫儿的罪了?
此事尚有待追究,真假还未可知……”
“尚辰君,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杀人她已然承认了,百里家的声誉向来极好。
难不成你不相信自己仙门反而去相信一个妖的话?”
“妖也分善恶,人不也一样,你另眼看妖,与那些猎妖师何异?”
这话是沈漫说的,她终究是忍不住了。
盛水泱却低声道:“可是杀人的是你啊,妖也是你啊。
难不成……杀人的妖也算是好妖?退一万步讲,即便百里家罪大恶极,也轮不到你去裁决吧?
你为何不将此事回来告知你的师傅碧澜君?
而是自己选择去秘密的杀人全家?
这可说不通哦,你若是说你顾及自己的身份,那更加荒谬了。
你大可以不跟你师父说你的身份,只将百里家的恶行告知于他不就好了?
我虽不愿管这档子事儿,可是这事儿看到了这里,也是实在忍不住多说这么几句罢了。
你一个姑娘家,又是修仙之人,怎么如此视人命如草芥呢?
当真是辜负了你师父往日里对你的诸般的教导了。”
沈漫愣了愣,不得不说盛水泱的话,她真的没办法辩解。
时至今日,她也是才意识到,自己当初是多么冲动了。
可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了,盛水泱的话说完以后,其他的家主也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楚玉珩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沈漫良久。
这才说道:“你即反驳不了盛姑娘的话,又杀了人,又隐瞒了自己的身世。
即便是你不杀人,只妖这一条,水云天也容不得你了。
自今日起,你离开水云天吧,从今以后你与水云天再无瓜葛。
你我师徒……之情也到此为止吧!”
这么说完,楚玉珩便转过了身子过去。
沈漫似乎并没有想到,楚玉珩竟然半点不相信她说的话,二话不说就将她逐出师门了。
楚玉珩说了话,门外的弟子便进来径直将沈漫拖了出去,与沈漫一起被丢出水云天的还有青黛。
正所谓墙倒众人推,也不过如此,沈漫是妖又杀了人的事情很快就传出去了。
她们将将丢出去以后,天坞城的民众就围了上来,将她们打的鼻青脸肿的。
那一天,她们几乎被烂菜叶子和各种垃圾给埋了。
青黛全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只是一门心思的护着沈漫。
她们就这样,在水云天的山底下躺了两三天。
后来虽然还有人来咒骂她们,来打她们可是也只是几个人罢了。
沈漫意识有些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下午了,青黛正流着泪,替她拍打身上的垃圾。
沈漫笑了笑,看着青黛道:“对不起啊,连累你了。”
青黛听了这话,连日来的委屈登时就涌了出来。
抱着沈漫就哭了起来,沈漫早已经哭不出来了。
抱着青黛,安慰了她许久,这才起身,二人艰难的相互扶持着站了起来。
而此时依然还躲在水云天的沈漫和楚玉珩则暗地里又窥视到了沈漫被丢下山以后的事情。
这些事情沈漫从头到尾其实都是不知情的。
楚玉珩立在她的身后,神色有些紧张。
大殿里,化常泽则看着楚玉珩道:“什么意思啊?
杀了人,碧澜君一句轻飘飘的逐出师门便了结了?
那百里家几百条人命就这样了?”
那少年也跟着叫嚣道:“还望各位家主替我们做主。”
楚玉珩冷眼看了一下化常泽,继而又说道:“你当觉得如何?”
这话问的也是一语双关,这些人一口一个水云天内务,却一直在吹风点火。
一会儿说应当询问清楚,却一边倒的只针对沈漫一个人。
他不是傻子,看的出来,只是这样的情况下,他越是护她护的明显,就越容易落人话柄。
如今他这也算是罚了沈漫了,他们若是还不依不饶,就反而显得他们有些别有用心了。
果然,楚玉珩这话一问出口,化常泽登时就闭上了嘴。
一旁的白沧镜起身打着圆场道:“今日这事儿便如此吧!
那姑娘被关在云古塔里半月有余,如今看来应该是受了不少的罪。
又被逐出了水云天,这惩罚也是不轻了。
只是今后,她若是还为非作歹,就不要怪我们不留情面了。”
白沧镜的话说的那也是掷地有声,其她几个家主自然不会多言语。
此事过后,那些家主便一一散去。
沈漫和楚玉珩一直盯着那个少年,二人跟着那个少年一路竟跟进了化常泽的府邸。
这事儿就奇也怪哉了,这化常泽私底下与猎妖师有来往,已经证实他和百里家定然有着见不得人的千丝万缕的关系了。
只是如今连这个少年都是出自他的府邸,这事儿……倒是耐人寻味了。
他们二人小心翼翼的又混进了化府,然后跟着那个少年进了化常泽的卧室。
二人又重新飞到了屋顶上,但碍于是白天,不好太引人注意,只得趴在瓦片上。
半个身子伏在房顶的外沿,尽量让站在院子里的人抬起头的时候看不见屋顶上有人。
随后他们这才掀开瓦片,继而便看到那个少年跪在化常泽的脚边。
然后一副邀功的模样说道:“化宗主,您看这结果可还如意?”
化常泽看了他一眼,本以为会对他夸赞几句,却不料登时就是一脚,直直的踢在了那人的脸上。
继而这才骂道:“如意个屁。
楚玉珩今日这是摆明了护着那个妖女了。
什么逐出师门,那都是做做样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