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管家显然没想到白拾玖竟然会这么跟他说话,良久这才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少爷,你……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夫人对我有恩,所以我才不想让她死了还被旁人……”
白拾玖显然有些不大耐烦了起来,强行将老管家从地上拉了起来。
然后当着沈漫和楚玉珩的面,就将老管家给拖了出去。
随后就看到白拾玖进到屋子里的时候,转身酒吧房门给关上了。
任由老管家在外头嗙嗙嗙的砸门,白拾玖就是充耳不闻。
之后这才面无表情的看着沈漫和楚玉珩说道:“开始吧!
不过……在开始之前,我要先说一下,既然要探查炼妖壶到底还在不在,就必须探我母亲的心房,继而如此,此事碧澜君来做怕是不妥……”
听了白拾玖的话,楚玉珩立刻便笑着说道:“我们三人,只有漫儿是女子,此事应当由她来做。
一会儿我转过身去,回避一下便是,只是……还有一事……”
白拾玖已然明白楚玉珩接下来还要说什么,只道:“也只能让沈姑娘查看。
实话实说,我也未曾仔细查看过我母亲身上的伤,母亲的衣服也是家里的女眷帮忙换上的。”
一直没有说话的沈漫,此时则上前拍了拍白拾玖的肩膀说道:“我们必须知道你母亲到底遭遇了什么,才有可能查得到杀了她的到底是谁。
不瞒你说,先前我与青黛在天坞城的时候,曾经看到过修冥。
当初带走杜若前辈的就是修葑,修冥他们,起初我看到修冥还有些想不大明白,他为什么会那么狼狈的出现在天坞城。
而且还是他自己一个人,并未见到修葑,修影和修靐。
后来我就听到了杜若前辈……所以,我当时便有了一个想法。
说不定他们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杜若前辈不一定是死在了他们的手里。
虽然在我们直观的看来,杜若前辈死了,他们的嫌疑其实就是最大的。
可是我却觉得,此事说不定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当然这一切也只是我的猜测,一切还要靠我们调查确定才可以。”
白拾玖此时双拳紧握,抿着唇,神色有些冷漠的看着沈漫说道:“不管是不是他们杀得,那几只蠢狼都该死。”
说着,白拾玖的眼眶子里又蓄满了泪水,整个人都在发抖。
沈漫虽说十分理解他现在的心情,可是此时怕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房门外,老管家还在不停的拍着房门,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拍门的声音也是越来越低了。
到了这个时候,虽然还在坚持拍门,但是声音已经开始断断续续,有气无力了。
沈漫深吸了一口气,上前两步,看着白拾玖道:“别耽搁时间了,开始吧!”
白拾玖没有再说什么,也没再犹豫什么,沈漫话刚刚说完,便见到他直接上前,一掌推开了棺盖。
好在棺盖还没有定死,此时开棺并不需要费多大的力气。
楚玉珩此时已经转过了身去,白拾玖也下了高台,立在楚玉珩的身后。
沈漫缓缓上前,趴在棺材边上,她这才明白,那时候她在客栈里听到的那个人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杜若前辈的脸被一块白色的罗帕盖着,起初沈漫将将看过去,可能是因为隔着罗帕,所以她并未觉得有多可怕。
直到她小心翼翼的将她脸上的罗帕给取出来以后,这才意识到后怕。
她的手就疆在了半空中,手里的罗帕被掀开一角,露出来杜若前辈的半张脸。
白拾玖看出沈漫此时的动作,还有略微有些发白的脸色,低声道:“这也是为什么不愿意开棺的原因。
我母亲她……被折磨的已经不成样子了……”
说到此处的时候,沈漫深吸了一口气,继而闭着眼睛略微有些无奈的看着沈漫又说道:“她的身上的伤也很多很重。
那些畜生,死一百次都难以解我心头之恨。”
沈漫松开了手上的罗帕,任它掉落,重新将杜若前辈的脸给盖住了。
她微微扯开杜若的衣服,漏出心脏的部位,此时她的肌肤全部都已经皮开肉绽的,有些地方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看到这样一幕,她甚至很难想象,杜若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非人折磨,才会在绝望中死去的。
她无奈的看了一眼远处的白拾玖,忽然就理解了他刚才的那满腔的愤恨和不甘心了。
当初她的父母被百里家杀死,还被倒打一耙,污名了仙妖两界,就连她也不敢让旁人知晓她就是他们的女儿。
苟活于世,其中艰辛她自己也是体会过得,只见她叹了一口气。
开始用术法探查杜若心房,却发觉里边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得到此结果以后,她心里顿时便忍不住“咯噔”一下。
只见她看向白拾玖,无声的摇了摇头,后者则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不知道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沈漫收了指尖术法,正欲将她的衣服恢复原装,却忽然发觉,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沈漫微微愣了愣,看了一眼远处的白拾玖和楚玉珩,这才又双手齐用,将杜若前辈身前的衣裳拉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
霎时间,她脖子以下的肌肤的样子就全部呈现在了沈漫的面前。
沈漫略微有些诧异的再次看向那一寸寸惨不忍睹的肌肤。
又看向她放于腰间的双手,她的手腕上似乎是被某种东西长期捆绑,留下了很重的淤伤。
她缓缓抬起她的手指,却陡然发现她的指甲里似乎还残留着什么东西似的。
只是此时她手上没什么器物,没办法将杜若指甲缝里的东西弄出来。
思衬一下,她转而看向白拾玖道:“可有什么尖锐的器物?最好是小巧上手的。”
白拾玖显然一愣,但下一刻便明白,沈漫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如此的。
只见他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继而说道:“我这就去寻。”
说着他便转身去了门外,房门打开的时候,老管家恰好坐在房门口。
许是没有料到会忽然开门,只见他整个身子还来不及反应,人就已经栽了进来。
他刚才又是拍门又是哭喊,显然已经浪费了大半的力气,此时即便是把房门打开了,他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