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此时已经力竭,白拾玖安顿好了杜若前辈以后,便直接瘫倒在了地上。
沈漫和楚玉珩分别靠在门槛上没有再多说什么,这时候,一旁的楚玉珩皱着眉头忽然说道:“那个草纸包……”
他说着,又反复看了一下自己的身上,确实是将那个草纸包给遗漏了。
良久,这才听到一旁的沈漫说道:“没关系的。
我当时让你给他,就没觉得会有什么差错,我当时只取了杜若前辈一只手上的泥,还有另一只手呢!”
听了沈漫这么一说,楚玉珩这才放了心,没有再继续纠结那个纸包。
沈漫皱着眉头,想了很长的一段时间,忽然又看向一旁的楚玉珩说道:“那人的长相……到最后还是没能看到。”
一直都没有说话的白拾玖却忽然凝眉道:“他死了就行了。
你再继续检查吧,别耽搁时间了,我想早日让我母亲入土为安。”
白拾玖此时说话时的语气依旧还是冷冰冰不带有任何一丝情绪。
沈漫抿了抿唇,低声道:“那还是得需要白公子你再去寻一个针了。
我要取前辈另一只手上的泥垢。”
白拾玖从地上爬了起来,二话不说便转身离开了,楚玉珩立在门口,看着沈漫道:“他……仿佛变了。”
沈漫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他承受的太多了吧!
想来,亲眼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先后离开了自己,情绪上有些变化,倒也算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
楚玉珩微微点了点头道:“希望如你所说吧!”
在白拾玖还没有返回来之前,沈漫先是查看了一下杜若身上的其它伤。
她身前的那些伤,应该都是被一些类似于尖锐的招子之类的东西给勾伤的。
但是她后背的伤,却像是一些棍棒造成的,加上她脖子上的一些嘞痕,这些伤口,即便是就只是看看,也会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的。
沈漫微微蹙眉,到底是谁竟然会如此惨无人道,竟如此折磨一个女子。
她又看了一下杜若的双腿,发现她双腿上的筋脉竟然全部都被挑断了,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在她还活着的时候。
对方为了防止她逃跑,竟然不惜废了她的双腿,能够做这件事情的人,沈漫觉得修葑他们的可能性很大。
可是结合之前修冥那样的落魄样子,沈漫又觉得或许也不一定就是修葑他们干的。
说不准,他们遇到了什么人,然后发生了什么变故,杜若被旁人从他们的手上抢了过去,也不是不一定的。
就在她正准备将杜若的裤腿放下去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了在她大腿的某处伤口里,血肉模糊的地方,漏出来一角布料。
她瞬间皱起了眉头,这里边的东西是杜若自己塞进去的?如果是这样,那得多疼?
那也就说明,被她强行塞进去的布料,此时有多么的重要了。
她小心翼翼的掰开她大腿内侧的那个伤口,血液已经凝固了,伤口粘稠的很。
沈漫皱着眉头,想了很长的一段期间,这才深吸了一口气,手上一用力,就将那个深深嵌在肉里的布条给扯了出来。
那布条已经被血肉侵蚀的难以入眼了,布条上还伴随着阵阵的血腥气,还有腐臭气。
她小心翼翼的将那块布条放到了一边,然后这才又仔细的查看了杜若双腿上的每一处伤痕,确定再也没有东西以后,她这才将她的裤腿放了下去。
鞋子套好,重新将她的衣服恢复了原样,这才又继续查看她胳膊上的那些伤口,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了。
此时沈漫刚刚将杜若的另一只胳膊抬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在杜若的腋窝的地方,竟然还有一道极深的伤口。
伤口因为长时间没有清理,此时血肉模糊,黑乎乎的,她用手小心翼翼的掰开一些。
因为杜若的身体此时已经僵硬了,所以那道伤口,在被掰开的时候,也没有再流血。
只是,没有她活着的时候,那么好弄了而已,伤口里猛然看到似乎是没什么东西的。
但是使劲掰开的时候,却发现,在最里头,竟然还藏着一块碎布。
她皱着眉头将那块碎布扯了出来,这块碎布与之前她找到的那块碎布还是有一些区别吧!
至少这块碎布比先前那块碎布更加恶臭。
当沈漫将杜若所有的伤口都检查的差不多以后,此时恰好白拾玖赶了回来。
他又寻了一根绣花针,同样将针和纸交给了沈漫。
沈漫如同刚开始那个样子,将杜若另一只手里的指甲缝里的泥土弄了出来。
之后,她们三人又合力将杜若的遗体重新整理了一遍。
之后,沈漫才拿着那两块被血污过的碎布,还有那个纸包,三人来到了院子里。
沈漫先是将那两块被血浸染过的两块碎布拿到了白拾玖和楚玉珩的面前。
三人环着圆桌而坐,沈漫看着一边的楚玉珩说道:“这两块碎波是从杜若前辈身上的那些伤口里扯出来的。
我怀疑这是他自己故意将这两块布躺在自己的伤口里的。
这两块布分别藏在她的大腿内侧的一个伤口里,还有腋下的一个伤口里。
而且这两道伤口都十分的深,大有已经伤到骨头的样子。
而且在我检查这些伤口的同时,我发现了一些事情。
她的双腿被人挑断了筋脉,我怀疑是对方,生怕他会逃走,所以便直接废了他的双腿。
毕竟之前白拾玖被我们救回来以后,养了养伤便已经复原了。
我怀疑对方不管是什么原因,最终的目的应该都是没有打算让杜若前辈活着。
所以才会对他那么残忍,他生前一定是受到了很多非人的酷刑,以至于他的身上竟然没有一处干净的肌肤。”
沈漫但形容这一段的时候,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自己都快窒息了。
他实在是难以想象杜若在遭受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内心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煎熬。
楚玉珩默默的拿起那两块碎布看了几眼,但是因为上头的血污实在是太重了,一时之间也看不出一些什么东西。
白拾玖默默的抬起手来接过了楚玉珩手里的那两块碎布。
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才看着一边的沈漫无奈的说道:“可以看出来什么吗?”
沈漫摇了摇头说道:“临时如果只是这么看的话,我也看不出来到底是什么。
但是,如果将他们全部都清洗一遍的话,我猜应该还是能够有所发现的。
毕竟如果他们当真没有太大的价值或者是意义的话。
杜若前辈应该也不会想方设法的将他们藏在自己的血肉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