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就不知秦劭离京的这段时间,康王看到自己的新婚妻子,和她背后越发主动示好的母家,会不会如鲠在喉?
原飞星掀开眼皮睨了男人一眼,心道这狗东西果然是一肚子坏水,但只要不是用在自己身上,原飞星听着只觉得畅快极了。
用秦劭的衣襟擦了擦糊在脸上的口水,听完秦劭的说辞便毫不犹豫地过河拆桥,灵活一滚翻回了自己被窝。夏天不怕冷,就是底气足!
秦劭等了半晌,听原飞星气息逐渐平稳,便从背后连人带被子一同纳入怀中,唇侧扬起心满意足的弧度。其实同原飞星说的只是其一,离间康王和卫府的关系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引出康王的疑心病,是想拖一拖时间,让他一时半晌不会轻易同卫懿儿交心。以便康王防着卫家一干人等,暗地里再多服用一阵子的华光散。
其三便是,等卫懿儿知晓康王服用华光散,必然会与卫侯爷和贵妃通气。贵妃对长期服用华光散的后果一清二楚,又怎么会继续哑忍?
但两方对立,到时候若非真拿出什么确实的证据,康王想必不会相信,若是拿出来了……思及此,秦劭紧了紧怀中人,原飞星已经听了秘闻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因他搂的太紧还哼唧一声。
秦劭干脆将被子剥开,把人再度拉回怀里。心下已然开始期待起,原飞星追问起后续事情时的那两通热吻了。
……
这场瘟疫并非一夕形成,其实从去年开始全国便陷入干旱。最开始只是降雨量减少,秋收的时候虽然明显减产,但也不至于颗粒无收,而皇帝也对应减轻了田赋。
去年虽有些艰难,但应也无甚大碍。可坏就坏在,朝廷减轻田赋的政令未能贯彻到地方,按旧例多征收上来的,全让贪官污吏中饱私囊去了。
若是今年风调雨顺,老百姓们咬咬牙也能挺住。却不曾想去年多少还算有雨,今年从春播开始便是一连数月的大旱。老百姓存粮少,早稻撒进地里的种子也有去无回,挺到现下早就将能吃的都吃光了。
树皮草根山间走兽自不必说,更危机些的地方,甚至已经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虚弱的百姓们是极容易染上病菌,因而大旱之后带来瘟疫几乎是必然的。
是以秦劭这一趟说是治理瘟疫,其实更重要的是治理贪腐之人,发放赈灾物资,以及找出那位民间神医郭仲怀。
在两个月前,从家将带回宫女病亡的消息时,秦劭便已经着手派人探查南地的形势。毕竟这种危险的苦差,他那父皇决计是不会舍得让康王来办的。
而这郭仲怀确实是位奇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用毒草为染病的人治理病症。可对部分病症以毒攻毒兴许有效,但剂量不当的时候也极易致死。因而找上他的,都是些实在没了办法只能等死的穷苦百姓。
病入膏肓之人便是正常方式都回天乏术,以至于郭仲怀一向有毒医索命的恶名。亲朋好友规劝之下他也不肯改志,现下已然众叛亲离,独居在一间草房中继续研究毒物。
但也正是他与众不同的用药方式,在天下名医面对时疫都束手无策之时,郭仲怀却独辟蹊径寻到了特殊的方子。可天昭医者地位低微,而郭仲怀在昌临一代极有疯名,是以当他想推广自己的治疗方法时,竟无一人相信。
秦劭原飞星到达昌临时,南地正值酷暑,昌临城内尸首无人处理,天气炎热又加速腐烂和病菌繁殖,让当地的情况变得更加棘手起来。
马车行至昌临城下,原飞星应秦劭的要求翻出早就备下的香粉,回忆着惠兰香兰的动作,帮秦劭装扮起来。
敷粉后,秦劭立即从战功卓绝的英武王爷,变成不慎沾染时疫苟延残喘的病秧子。为的就是速战速决,先以身试药让民众信服药方,再趁着“病危”之际,好好查清楚昌临一带的官吏们。
原飞星勾着男人的下颌端看了半晌,对自己的杰作十分满意,眼珠一转便看向茶杯建议道:“我听说染病之人身体虚弱至极,只是面色惨白怕是不够,不如再喷上些许细汗可好?”
秦劭将发冠扯的松散些,外袍也弄出些许褶皱,看起来像久卧之人。闻言微微扬起唇角,旋即将人一把扯入怀中,小东西这般主动招惹可再怪不了旁人。
温热的大掌直接扯开原飞星腰间的布带,凑到耳侧轻咬着圆润的耳垂,声音低沉喑哑:“本王有更好的法子,沅儿可愿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