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轩解释着,伸手将明月小心地扶起,又忍不住问:“你身子怎么这么冷?跟冰一样。是病了么?你去床上躺一会,盖上被子暖和一下。我马上去找个大夫。”
“不用,轩表哥,我没有病!可能又是锦盒里面的东西在作怪。”三番五次下来,明月倒有了经验,她忙从怀中取出锦盒,却发现此时的锦盒温度如常。
“作怪?”陈少轩重复着明月的话,也将信将疑地拿过锦盒,仔细查看了一番之后很是疑惑,“没有异常啊。”
明月无奈地点点头:“嗯,眼下又正常了。可是这盒子确实会忽然间寒气逼人,我带着这只锦盒之后,经常会梦到一些可怕的事情。方才我就听到了两个人在说话,很真实的对话。轩表哥,我总有感觉,这不是我的幻听,也不是我的幻觉,那些梦境都是真实的。”
“我相信这只锦盒确有古怪,但你做噩梦是因为锦盒,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了。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些天你的遭遇对于任何一个人而言都是难以承受的痛苦,所以你会做噩梦并不奇怪。”陈少轩直言不讳。
明月摇着头,小声反驳,“可是,我梦到过慧娘死了,结果那是……真的。”
陈少轩皱了皱眉头;“慧娘?你的乳母么?”
“嗯。”明月双眼泛红,隐隐有了泪光。
“除了慧娘,你还梦到过什么?”
“我梦到过阿爹受刑,还有一些的对话。”
“那你跟我详细讲讲。”陈少轩一脸认真地坐了下来,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明月于是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梦境中的所有事情不遗巨细地统统说了出来。
陈少轩听后,沉思了良久,方才微微颔首:“你说的这些的确不寻常,除了做梦,你还感觉到什么异常?”
“我总觉得冷,而且冷得刺骨,有时候觉得整个人都要被冻住了。”明月说着,身体止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
“就像刚才?”陈少轩追问。
“嗯!”明月很肯定地点点头,“轩表哥,这股子寒气就是跟那只锦盒有关。”
“为何那么肯定?”陈少轩一怔,有些疑惑地问。
“我……”明月低下头,只觉得浑身无比的难受,她脑海里浮现出在北荒山的乱葬岗上,意欲非礼她的王三儿被活活冻死的那一幕,只是这种难以启齿的事,她一个女儿家实在不愿想起,更别提说与人听。
看着明月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样子,陈少轩虽不明就里,却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安慰她:“在事情没有查明之前,一切只是虚无的猜测而已。你多想无益,先好好休息,我先出去走走,打探一下消息。”
“我不用休息!”明月匆忙拭去眼角的泪光,坚持道,“轩表哥,我同你一起去。”
陈少轩有些无奈,但还是点头应了。两人一道走出庵堂,未及大殿,就远远看见殿外汉白玉阶梯上已经跪着不少信徒,他们个个低头顺目,有些甚至是从山脚一路拾阶叩拜而来,极为虔诚。
陈少轩带着明月绕过大殿,进入二门,此处更是挤挤囔囔,有拜十二天君的,有拜双门神的,也有好些小厮拿着名帖在二门内西角排起了长龙,一打听竟是京中的许多达官贵人特来下拜帖,求见邵真人。
原来,邵真人何时出关虽是未知之数,但毕竟已过三年,因此,许多信徒善客,纷纷来此下贴求见,想得个先机头筹,这才在二门内排队登记。
陈少轩和明月两人一合计,均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失望。虽然早知要见邵真人十分困难,却没想到几乎难于登天。
“这样吧,我们先住上几日,真人就在后山闭关,总有机会的。”陈少轩温言安慰明月,又让她先回庵堂休息,自己则再去探路。
明月自然无不顺从,只是她心中一股烦闷之意无从消散,在庵堂哪里待得住,索性出门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