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远大师心胸宽广豁达,常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白莲教余孽一事,无非是他有度人之心,可某人无容人之量罢了。”杨天宁一边说着,一边笑着从僧舍外走了进来。
陈少轩和明月对视一眼,都在暗自思忖,莫非金爷口中的“某人”指的乃是当今皇上。
“钉子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还敢在少轩面前显摆。”杨天宁进屋瞥了一眼钉子。
“爷,我下次不敢了。”钉子立即乖乖地正襟危坐。
“愿闻其详。”陈少轩看向杨天宁。
杨天宁摇了摇手中的川扇儿,淡淡笑道:“这永庆寺离京城多少还有些距离,如今京城里的人,最信奉的可是那城外的……”
“观音庙!”明月飞快地脱口而出。
“不错!”杨天宁微微颔首,娓娓道来,“说来也奇,那观音庙是几年前,西市东头悦来客栈的掌柜自己捐钱建的。他不知从哪里请来了一尊观音菩萨铜像,夜里起了一个梦,梦见一片金光笼罩之中,观音菩萨身穿白衣、脚踏莲花,行往东方。”
“他梦醒后认定此梦乃是观音菩萨显灵,于是连夜找人在京城外东郊修了这么一间观音庙,并且逢人就说起此事。很快,不仅西市里人尽皆知,连京城的街头巷尾都传遍了这桩奇闻。渐渐地,便开始有不少人去那观音庙中求神拜佛,听说好些个拜神求子的人家最后都得偿所愿,一时间观音庙的灵验之说更是传得沸沸扬扬,香火也越来越旺。此消彼长之下,永庆寺的香火自然也就慢慢地少了。”
“这件事里面居然还有如此多的故事,真让人意想不到。”陈少轩很是感慨。
“呵呵,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这永庆寺也乃是千年古刹了,岁月更替,几经兴衰也是在所难免。”杨天宁带着几分意兴阑珊,看似悠然地说道,接着他话锋一转,忽然语带讥讽,冷笑了一声,“呵,更不用说那些将相诸侯,富贵豪门了。”
陈少轩知道杨天宁最后那句话,何尝不是在感慨他自己杨家多年来的大起大落,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话安慰,心中暗叹了一声,索性转了话题,问道:“方才天宁兄可是想出了什么好法子?”
“嗯。”杨天宁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只是这事还需要夏姑娘的配合。”
“我!我没问题!”明月急忙表态。
“那就好。”杨天宁嘴角微微一扬,眼角一弯,“你们都附耳过来,如此这般……”
第二天清晨,古寺晨钟悠然敲响之时,杨天宁已带上钉子前去求见永庆寺方丈——空海大师。
空海大师丝毫不见怪,仍是和颜悦色地询问来意,于是杨天宁便取下了腰间的一枚鸳鸯玉佩,小心地递了过去。
只见这枚鸳鸯玉佩形为一对鸳鸯戏水状,下为连连荷叶。顶上钻有一孔,穿着攒心梅花纹的红色络子,玉佩通体雪白,玉质极佳,没有一丝瑕疵,光洁温润如一块上好的羊脂,连空海大师都忍不住赞了一句:“金施主,这块玉佩可是正宗的和田白籽,难得一见的好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