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看向那木架上躺着的身影,越瞧越熟悉,越瞧越心惊,她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就着微弱的烛火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样貌。
身高体壮,宽背细腰,一身青绿锦绣服,星眉紧锁,剑目紧闭,一脸苍白的面色,胡子拉碴,唇色极淡,竟是隐隐白中泛青。
“林叔!林叔!!他是我的林叔啊!!”明月忽然惊呼起来,她扑过去,拼命地摇着那人的身体,哇地一声放声大哭,“林叔,你醒醒,你醒醒啊!我是明月啊!”
“明月!”陈少轩见势不对,忙上前一把拽起她,疾声道,“你林叔现在已经昏迷了,什么也听不见,你别乱动他,万一加重他的病情更不好!”
“……”明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爬起身来,可怜巴巴地紧盯着眼前的林叔,一瞬不瞬,似乎希望他下一秒就能马上醒过来。
“原来还真是……”行智大师轻叹了一口气,“我就觉得他略有些面熟,却没有想到会是……哎~!十八年了,我印象中他的容貌本就已经模糊,他又是这一身扎眼的青绿锦绣服,一时哪里认得出。”
“行智大师,这人为什么会一直昏迷?”一旁的陈天宁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问道。
“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他脉息虽浮滑,但还算有力,浑身下上我也都查看过了,没有很明显的外伤,只有一处……”行智大师边说边撩开了林叔的上衣,只见他的右胸处有一个隐隐的掌印,微微有些青紫,“金施主,您看,不知他这里是不是被人打了一拳,受了内伤所以导致他昏迷不醒。”
“被打一拳而已,这种内伤会昏迷两天?按理说不该啊。什么拳法会有如此大的威力?”杨天宁缓缓摇了摇头。
“我来看看。”陈少轩凑了过来,仔细观察着林叔胸口的掌印,少顷,他的眉头微微踅起。
“少轩,你可是有什么发现?”杨天宁马上觉察到了。
陈少轩皱着眉,迟疑了片刻,方道:“……我也不太确定,昔日我在恩师的书房里曾经看过一本书,叫塞北异闻录。书中提到过一种邪拳,名为血虎拳,专攻人心,留印紫青,伤者脉息表面看似平稳,实则经脉错乱,气血回逆,轻则昏迷不醒,重则危及性命。眼下这掌印的位置虽不在心口,但这症状看起来倒是颇有几分相似。”
“啊?”一语既出,在场皆惊。
明月急得又哭了:“轩表哥,那怎么办?”
“这……”陈少轩很是为难,“书里并没有记录解决之法。”
“别急。”杨天宁沉声道,“曾叔在边塞多年,对这种拳法或许会有了解,京城里有名的郎中也不少,我们先把他用马车带回京城,其余的我来想办法。”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是语气很是沉稳镇定,仿佛一切事情他心中都有把握。
“金爷……多谢您!”明月顿时感激不已,杨天宁说的话如同救命稻草,让她心生一线希望,她泪眼朦胧地躬身拜谢。
“善哉善哉!”行智大师颔首不已,“有两位的帮忙,夏姑娘必能克服艰难险阻,老朽也可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