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蠢货,头脑简单的很,当年在山上一起生活了两年,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起疑,连我直接告诉他,夏雨樵就是夏相的儿子,他都打死不信,更不要说他会怀疑我师妹那只盒子的由来了。我那师妹和夏雨樵又是同一类人,不仅骨头硬,嘴巴也牢,他们就算带着林杰来到京城,也不会让他知道太多秘密。不过,老实说,当年如果不是我们四人失散,我独自回山的途中,遇到了当初带我师妹上山的那名蒙面女子,我也不会知道有关炎月印和那只盒子的事情。”
“其实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你,当年如果不是遇到你,我现在还在那贺兰山中做一个无钱无权只知道成天练武的傻子。”任经行说到最后,语气明显缓和了下来,对着眼前埋头吃菜的严世蕃也有了一些好脸色。
“呵呵,这就叫缘分!”严世蕃抬起头来,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给任经行斟了满满一杯酒,笑嘻嘻地说道,“凡事有因必有果,我当年去贺兰山中找何仙老人,想医治我的眼疾,结果人没找到,却身陷机关陷阱,是你救了我,这是因,你和同门失散,被官兵追捕,我又出手救下了你,这就是果。”
“任老弟,想来,你我也结识了十八年之久了,十八年啊!我俩缘分如此深厚,实属难得。如今我爹有权有势,你虽刚入京不久,但要混到有头有脸也不过是弹指之间的小事。你武艺高强,我略有头脑,从今往后,我们还是要同心协力,才有更长远的未来啊!”
严世蕃抬眼看到任经行听了此话,脸色明显有所好转,知道他已被说动,心下更是泰然:“你说过,那传闻中的炎月印可勘透人心,洞察万物,而那只盒子就是盛着炎月印的容器,如此异宝,我当然志在必得。可如今当务之急,却是要瞒过陆炳的耳目,而非竖立新敌。”
“而且关于炎月印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我们得手的机会就越大。所以整个严府上下,目前也只有我知晓,便是那刘光炎,我也只是以我爹的名义去让他办事,并没有透露过一丝消息。你这里,也得要紧守秘密啊。”
“哼!那是当然。”任经行嘴上虽然轻哼了一声,但是神态上却是完全接受的模样。
“这事只要陆炳不知情不插手,我们无非是费些时日,还是能从夏雨樵的嘴里撬出些东西的吧?到底那是诏狱啊!人是肉做的,刑具可是铁打的!”严世蕃微微抿了一口美酒,慢悠悠地说道。
“还真未必。”任经行沉默了片刻,忽然小声嘟囔了一句。
“那也没事,刘光炎不是还在重金悬赏他的女儿么?父女情深,逃得再远那小丫头也总有一天会回来的。有了他心爱的女儿做条件,他还能不乖乖就范?!呵呵!”严世蕃胖乎乎的圆脸上显出无比舒心的笑容。
一说到此事,任经行不免又有些气急:“这事都要怪刘光炎这个废物!这么个小丫头片子,都十天了,连个人影都找不到,还有我师弟林杰,已经中了我的血虎拳,根本支撑不了多久,一个小丫头和一个废人,连这都找不到!刘光炎派出去的那些锦衣卫,都是吃干饭的么?!”
“不急不急,再看看情况吧。”严世蕃的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他微微沉吟片刻,方才缓缓开口说道,“或许有什么我们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也或许……有条大鱼在等着我们拉上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