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子也来吧。”杨天宁头也不回地说道,人已经疾步走了出去。
“钉子,你腿快,赶紧去把我屋里头把那套银针带上!”刘大娘话音未落,人也已经匆匆追了出去。
好在杨天宁的私宅离凌欢阁不过几十步之遥,所以杨天宁几人很快便赶到了凌欢阁左侧的边门。一进门,已有那引路的龟公,带着他们绕过莺歌燕舞的大堂,从后堂处一个不起眼的小扶梯直接上了二楼。
“爷,这边!”一个身穿青绿罗彩裙的小丫鬟已经从二楼最东侧的雅间里探出头来。
杨天宁连忙走了过去,一进门,就见一位脸上带着月白色薄纱的妙龄女子迎了上来,那袅袅婷婷的身姿如行云流水般轻盈优雅,她耳上带着的一对蓝色琉璃坠子,长长地坠挂下来,随着她的莲步轻移左右晃动,如林间小鹿般跳跃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
她云鬓堆纵,乌黑光亮的长发松松向后绾了一个小鬏,容貌被薄纱遮了大半,只留下一对脉脉含情的双眸,定睛看时里头流光溢彩,如天上流星般璀璨生辉。
“爷!”她轻启朱唇,声色清透悦耳如百灵,又带着那么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云姬!”杨天宁根本没有在意这些,只是焦急地问她,“金叔呢?”
“这边请。”这位美人儿正是凌欢阁的头牌——尹云姬,她福了福身子,连忙回身引着金爷进了里间。
只见里间一架红漆镂金床边摆着一张红木小几,几上搁着一只精巧的青花白瓷博山炉,炉上约莫三寸之处挂着一幅巨大的醉卧海棠图。
云姬伸出纤纤玉手,在那副海棠图上轻扣了三声。只见红木小几旁侧竖着的云母屏风后赫然钻出了一个带着卍字顶巾,穿着水红百花袍,十二三岁的半大孩子。
“洛儿!”杨天宁一眼认了出来。
“爷!这边!”洛儿一低头,已经不见了踪影。
杨天宁连忙走上前去,只见云母屏风后搁着的一只小柜已经移开了原位,露出一个三尺高方方正正的大洞。
杨天宁一弯身子,已经飞快地钻了进去。这洞并不深,不过前行四五步,便到了一处暗阁。
这间暗阁宽不过三丈,但极为狭长,正隐于二楼东侧两个雅间相邻的壁缝之中,因而光线极差,但依然能见到暗阁西侧的一张又矮又窄的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着一人,胸口裹着数层厚厚纱布,本来雪白的纱布已被渗出的鲜血染得几近殷红。地上放着一只满是血水的铜盆,盆上塔拉着好几块已被鲜血全部浸染的纱布。
洛儿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布满忧色的白净小脸:“爷!金叔一直昏迷着,我方才已经换了两盆水了,现在血流得没有之前多,但还是没有完全止住。”
“我来!”不等杨天宁开口,刘大娘已经飞快地凑上前去,手中拿起银针,极其迅速地扎如金丰来身上的穴位。
“钉子,你马上去配仙鹤草、灶心土外加白芨来!”刘大娘刚扎完银针,便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是!”钉子的身影几乎是旋风般地飞了出去。
“这盆血水也不行,得换一盆干净的来!”
“我来!”老宋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