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轩掀开帘布,最后一个走下车,边走边问:“林叔,明月还未醒么?”
“嗯,我看她睡得熟,所以就没忍心叫她。”林叔说道。
章爷回头看了一眼,不禁说道:“夏姑娘一个小女娃子,跟着我们行了这么远的路,这会子定是累了,索性多让她休息一下吧。这家店的东家与我是旧识。他家的客房又干净又清净,饭菜也烧的可口。”
章爷话音未完,一个头戴毡帽,身穿常服的男子便笑盈盈地迎了出来,他三十来岁的年纪,长得一身膘肉。胖乎乎的脸上挂着弯弯的眉,细细的眼,笑起来很是喜气。
“咦?这不是吴家小子么?一晃多年,你都这么大了?你阿爹呢?”章爷惊喜地叫道。
小吴掌柜连忙定睛一看,顿时喜形于色:“您是章叔?!哎哟!章叔!章叔啊!这么多年您都去哪里了?我和我阿爹可想您了!您怎么才回来啊!”
章爷感慨地笑道:“呵呵,说来话长啊,你小子现在出息了,都代你爹管店了啊,行啊!先给我弄几间干净的客房,待会我再找你和你爹好好聚聚。”
小吴掌柜忙笑道:“好!好!章叔,您放心,我这二楼上的几间客房最是干净舒适,包您满意。”
“行!”章爷开心地咧嘴笑了,“哈哈,再炒上几个拿手的好菜,来一坛子你家酿的烧刀子来!”
“好嘞!”小吴掌柜一边笑着,一边将众人迎上二楼客房。
“烧刀子是什么?”此时钉子已从后头的马厩走了回来,正听到章爷说的后半句话,连忙开口好奇地问道。
“烧酒!西北这一带称为烧刀子,这延绥镇上的烧酒就属这老吴家自酿的好!尤其辛辣,待会你也尝尝,可带劲了!”章爷笑道。
钉子一听辛辣两字,倒是顿时没了太大兴趣,只是低低哦了一声。
这边,小吴掌柜已经笑道:“想不到章叔还记得咱家的酒,我已让我家婆娘去前头老宅里唤阿爹过来,再捎上家里存着的一坛子十年烧刀子,待会我在这楼下摆上一桌好酒好菜,定让您们几位贵客吃得高兴,喝得尽兴!”
“哈哈,好!今晚定要一醉方休!”章爷开怀地笑了起来。
林叔抱着明月显然没心思在吃喝上,只是跟其余人匆匆道了句:“我去歇息了”,便进了客房。
众人知他心事重重,自然也体谅。
不一会儿,拄着拐杖已是白发苍苍的老吴掌柜便迈进了客舍,与章爷一番相见,自是又是欢喜又是唏嘘。
众人散宴后,两人仍就着一盘干腊肉喝着烧刀子,话聊叙旧至深夜,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