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江大夫的小院中熙熙攘攘的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少数几个不愿离去的病患,依然坚定地守在露天的大棚底下,期盼着明天能有好运气。
“今天江大夫似乎看诊的时间特别长啊。”一个坐在大棚底下的中年妇人叹息着,“最后一个病患到现在都没出来呢。”
“是啊,看来今天想找小峰帮忙是没戏了。”站在她身旁的一个粗壮汉子唉声叹气道。
两人正说着话,就见江大夫的屋门打开,一个长得十分清秀的总角少年,扶着一位年迈的老妪走了出来。
“哎哎!小峰!”那粗壮汉子眼睛一亮,飞也似地跑了过去,哪里像是一位病患。
“您是……”小峰只觉得眼前这汉子有些眼熟,却是一时想不起来。
那粗壮汉子连忙自报家门:“我是集市东头开肉铺的老马,小峰你不记得了么?你不是常来我铺子里买肉的么?!”
“噢!原来是老马叔啊!我说呢,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小峰笑道,“都怪我记性不好,一时都没想起来,真是抱歉!”
那粗壮汉子连忙陪着笑,低声道:“这有啥的,小峰你不是贵人事多么!那个……你师父江大夫的木牌,我等了三天都没轮上。小峰要不你晚点进去,帮你老马叔看个诊?”
“这……”小峰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老马叔,我只学了三年,还远未出师呢,师父不许我看诊的,怕我误事。另外,我看您刚才飞奔跑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呢。若是您在我师父这里轮不上号,这镇上还有不少别的经验丰富的大夫呢。”
那壮汉的脸微微一红:“我白日里跑起来是没事,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老是心慌。这不江大夫才是咱们镇上医术最好的大夫么,谁病了不都想找他看么。另外,你虽未出师,可是听人家说,你之前得了空不是还医好了一位?”
“噢,那是个例外。”小峰淡淡地笑了,“那日我正走出来,刚好有位病人癫痫发作,恰好我那些天正在学这个,所以手忙脚乱地给他扎了几针,暂时压制了一下,他这病我可没本事医好。这不,事后我还被师傅骂了一顿,说我学艺不精呢。”
“啊?!”那粗壮汉子一听,顿时泄了气。
“老马叔,其实心慌之怔并不难治。镇东头杨大夫家的医馆离你家肉铺也不远,他很擅长医治你这病症。不如你先找他看看去?那杨大夫也是几十年的老大夫了,比我这个还未出师的新手可强太多了。”小峰彬彬有礼地说道。
那汉子听了这话,如同吃了一记闷棍,不好再说些什么,一面闷着头呐呐地胡乱应了,一面挪着步子向院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