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渠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坐在赵裕右手边矮桌后的容十七,赵裕是不是跟容十七有仇,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座位?
不管在哪里都是要按身份地位来排座位,容十七再如何得赵裕的青眼也还只是容家旁支族人,在这宴会厅里只配敬陪末座,可赵裕却让他坐到了十一皇子的对面,这是想将容十七放在火上烤吗?
金三也闹心得很,有时候太过于抬举也不是件好事,他自然也看到容静秋坐的位置不太妥,“真不知道九殿下在想什么?给容十七安排了这么个位置成为众矢之的。”
本来容十七凭着精准的箭术算是为自己证名了,其他人总算也不再诽议他的突然出现,可现在这一过份抬举,一切就又回到了原点。
钟渠没有回应金三发出来的牢骚,他的鼻尖似乎还能闻到那股清幽的香味,容十七一个大男人在身上熏这种像女子的香味,他本来应该狠狠鄙视一番才对,可不知道为何,他就是对这股味道挥之不去。
不行,他不能再想了,回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用手背擦干嘴边沾到的酒液,他对一个娘娘腔才没有兴趣呢。
容静秋坐在赵裕的右边下首位,对面坐的是笑得如狐狸一般的十一皇子,这位置让她如坐针毡,周围的目光比下午之时更不怀好意,她不想拉仇恨,可赵裕偏偏要她出这种没意义的风头,真想打爆他的狗头出口恶气。
“怎么?酒菜不合味口?”赵裕喝了口十一皇子带来的汾酒,转头笑看着容静秋。
容静秋扯了扯嘴角,“皇家酒菜,怎么会不合味口?草民今儿个是大开眼界了……”
“十七,大家都不算陌生人了,本皇子这样唤你可否?”十一皇子突然道。
容静秋愣了愣,随后大方的回应,“自然可以,十一殿下。”
“好,爽快,本皇子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十一皇子举起手中的酒杯朝容静秋道,“来,我们干了这杯酒。”
容静秋看了眼手中的杯中物,很想不喝,但还是顺势举起酒杯回应道,“十一殿下看得起草民,草民岂有不应之理?”退一步海阔天空,她没必要争这一时之长短。
“好,痛快。”十一皇子看似豪爽地笑道。
容静秋也笑了,只是那笑意未达眼底。
赵裕只是安静地看着这两人又喝了一轮酒,十一弟没有坏心就是玩心重,他轻转了转杯中物,没有出言给容静秋解围。
容静秋连喝三杯酒,觉得肚腹中如火烧一般,不敢再托大,忙拿起筷子吃了两口菜垫垫肚子,空腹喝酒最是伤身。
“容公子,这是刚做好的卤鸭舌头,用来配酒最妥当不过。”笑得像尊弥勒佛的冯得保一面命人上菜一面看着容静秋。
这容公子的来历他已经弄明白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到底哪里让殿下看中了?他是百思不得其解。
“公公说得是。”容静秋这才发现冯得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的身边,因为突然,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冯得保在皇宫勉强算是排得上号的太监,一双眼睛早就练就了看人的本事,所以容静秋的反应根本就逃不过他的眼睛,心里对这年轻人就有了先入为主的不喜。
“我们殿下还为容公子准备了换洗的衣物,容公子怎么不换就跑了?搞得那俩侍候你的丫头一脸焦急的到处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