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鹏受不了的一把推开她,吼了一句,“老子爱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不着。”然后气冲冲地鞋都没有穿好就走了。
容风氏见状,趴到一边哭了起来,直呼自己命苦,摊上这么个丈夫。
这些吵吵闹闹的事情没有外传,容马氏也不会刻意去打听人家卧室里面说的话,所以这些风言风语没有一句传到她的耳里,毕竟面对她时,容风氏都是笑容满面,话也拣好听的来说。
可就是这样,容马氏还是高兴不起来,她已经接连失眠了好几天,毕竟婆母对她的好,好得有些反常了。
看着容马氏精神不振还要帮着处理府中事务,容静秋也觉得她不容易,母亲那边还没有动静,而容马氏也没有找她打探消息,这让她几次到嘴的话都咽了回去,哪家都最忌诲多事的小姑子,所以她也只得按捺不提。
容马氏是知道的,只要她问,大姑子容静秋一定会把知道的都告诉她,但她总觉得叫姑子管自己夫妻俩的事情,有那么几分尴尬。
这事就这么僵住了。
离丈夫归家的日期越近,容马氏就越睡不着觉,本来因为护肤而养出来的略白皙些的皮肤,也变得黯淡无光起来,这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像缺水的草木枯萎不已。
容金氏看不下去了,最后还是在一个午后拉儿媳妇谈了一回心。
“你公爹也好,你小姑子也好,都劝我要与你直说,这事怪我,我怕你承受不住,儿媳妇,你是个好的,这点我知道,这事是那孽障做得不对,我身为他亲娘我也羞愧地无地自容……”
容马氏面无表情,不过她知道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不过看到婆母那似一心为她的样子,她却怎么也感动不起来,说一千句一万句,做母亲的都会本能地维护自己的儿子,哪怕明知道是他做错了。
第一次她没有因为婆母握着她的手而心里暖活,不过她也没有抽回手,而是道,“婆母言重了,夫君在外,有人能代替我照顾他的生活起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她最终还是权衡利弊后说了违心的话,“婆母该早点告诉我的,我好为新来的妹妹安排院子,这些都马虎不得的……”
容金氏看着儿媳妇一副大度的样子,心里却是高兴不起来,她当年知道丈夫要纳表妹为姨娘的时候,是大度不起来的,她恨过闹过,要不然也不会夫妻感情破裂了十多年。
“儿媳妇,我知道你心里苦,你若难受你就哭出来,自打你嫁进来后,我也是把你当女儿疼爱的。”
容金氏的话,容马氏听后心里只想发笑,当女儿疼爱?亏她有脸说得出口。
她天天都要站在一旁侍候婆母用膳,偶尔还要侍候俩个小姑子用膳,惟有公爹因为男女有别,没怎么使唤过她。
这些事,婆母会让俩个小姑子干吗?绝对不会,那才是真女儿。
不过为人儿媳,她知道是不能跟在家里当姑娘时相比的,比起别人家的婆母,容金氏这婆母其实算好的,并且待她是越发好了,这些好她都记得的,于是这回真哭了出来。
哭自己这几年为人儿媳的不容易,哭自己为了这段婚姻的委曲求全,哭自己的命运多舛。
容金氏看她哭得难受,心里也十分的不好受,一边给她擦泪,一边也跟着暗地里抹了抹泪水。
看容马氏止了泪水,看样子是接受了丈夫纳妾的消息,她这才抛出了第二个重磅消息,就是那侍妾有孕了。
容马氏这下子睁大泪眼,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裙摆,有孕了就代表会有五成机会生出庶长子,这消息点燃了她的怒火。
容鸿欺她太甚。
容马氏如何回到自己院子的,她已经不记得了,她呆呆地坐在窗前的罗汉床上,一言不发。
她的奶娘卜嬷嬷走了进来,看到容马氏失魂落魄的样子,顿时心知是有大事发生了。
“少夫人?”
她上前坐在脚踏上,小心地唤了一句。
一向好脾气的容马氏把手边能触碰到的东西都摔到地上,趴在案几上哭道,“奶娘,他要生庶长子了……”
一听到这话,卜嬷嬷眼里也闪着怒火,“他容家这是欺负少夫人的娘家人都远在西北,不行,这事老奴一定要写信告诉老爷夫人,不能任由他容家想怎样就怎样?”
容马氏没有劝阻,她心里也憋着一肚子火,当初容鸿到江南赴任的时候,她就说过挑两个长得好的侍女开脸后跟去侍候他,可容鸿怎么说的,哦,他说,他这是要去江南赴任,不是去游山玩水的,带俩个美貌侍女过去,这是在愁御史没有借口参他一本吗?
这话怼得她半句也说不出来,还以为自己嫁了个正人君子,所以这么些年,她都怎么往这方面想过,如今才发现自己傻了吧唧的,竟真信了他容鸿的鬼话。
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既然她的柔情蜜意换不来容鸿的平等对待,那么就让她爹娘来给他施压。
公爹容澄这人,一定会逼他与自己同房,这个男人于她也就这么点用处了。
似万念俱灰过后的涅火重生,容马氏的精神头又一天天地见好了。
容金氏还对容静秋说,“你嫂子是个大度的,以前倒是我把她想得狭隘了,等你哥回来了,一定要好生劝他跟你嫂子好好培养感情,娶个贤妻不容易啊。”
容静秋这回同样笑笑不语,她上辈子是成过亲的,跟容马氏如今的心态有些许重叠之处,所以她一眼就能看出这嫂子已经不把她哥放在心上了,女人看开后,还在乎什么情情爱爱?日子怎么开心怎么来。
所以容马氏开始约她去逛街去购物,她也来者不拒,人嘛,总要有个发泄的渠道,这口气出了,人也就好了。
容马氏也好玩,她给那即将到来的文姨娘腹中的胎儿置办了不少婴儿用品,还问容静秋好不好看,那笑脸如花的样子,半点勉强也没有。
容静秋很认真地看了看,然后举起一对虎头鞋道,“我觉得这小鞋子更好看。”
容马氏一看,那小鞋子是男娃娃用的,遂眼神晦暗了一瞬后,就扬起笑脸接过来,“这对虎头鞋做工精湛,确实是好,还是你的眼光好。”然后把这对虎头鞋让人包起来。
姑嫂二人把这家绣庄出品的婴儿用品搜刮得七七八八了,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哪知刚走出绣庄,就有几个衣着光鲜的纨绔弟子上前包围了她们一行人。
正确地说是包围了容静秋,容马氏的长相气质都略普通,而且还梳了妇人发型,这些公子哥儿对她不感兴趣。
容静秋冷眼看着这群明显冲她来的纨绔子弟,“你们想干什么?”
“容家三姑娘是吧?长得真标致,这小脸蛋,这身段,还有这小腰儿,扭起来肯定好看……”
“要不然如何能迷住那漠北王子?对了,还有宣平侯世子,听说跟她也有一腿……”
“怪不得她的未婚夫会跟她退婚,这样的女人谁敢娶回家?”
“不用娶,纳就行了呗,后院有这么个美貌侍妾谁不喜欢?”
这话一出,几个纨绔子弟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这几个人不但口头侮辱,还想要动手动脚去摸容静秋的小脸。
容静秋一把抓住那个胆大最先出手想要摸她脸的纨绔子弟,手上使了十足的力气,这脑满肥肠的纨绔子弟顿时痛得嗷嗷叫。
其他的人被她这一手吓到,下意识地往后退。
但也有不怕死的骂了声粗口就冲向容静秋,他们都听过关于容静秋的流言,觉得这没有了名声的姑娘就可以任意欺负。
所以才有了这一幕。
哪知,他们还没有碰到容静秋,就有人在背后用马鞭狠狠地抽他们,还把其中一个人的脖子给卷住往后拉,顿时,那人的脖子就被一只骨节分明漂亮的手给狠狠掐住。
“说,谁让你们来调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