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静秋笑而不语,邹氏的性子她又不是不了解,并不在这个问题上与之多说,反正现在需要保护的是贺氏不是她,放在她身上的目光并不多。
邹氏讨了个没趣,暗地里撇了撇嘴,她才管容静秋怀不怀孕呢,怀不上更好,到时一众妯娌里面怕是连抬头都难。
三人正说着话,朵拉公主拉长着脸走了过来。
她一来,三人的谈笑声就停住了。
朵拉公主见状,怒道,“你们见我来就不说话了?”
“没有的事。”邹氏忙道。
朵拉公主不信,她冷冷地看了眼三人的表情,然后愤愤然地抬脚先进了凤鸣宫的宫门,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谁得罪她了?”邹氏不悦地道,“真是没礼貌。”
容静秋和贺氏不答,她们与朵拉公主年纪相近,但玩不到一块儿去,毕竟成长的环境不一样,注定行事风格就不同。
三人踱进去之后,看到二王妃和四王妃赫然在坐,这才不再迟疑,上前问好后,这才按排行找到位置坐下,等候皇后的大驾。
正在众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之际,皇后这才慢悠悠地出现。
这下子不能再安坐了,众人忙起身给皇后行礼。
皇后伸手示意众人平身,然后示意身边的客公公宣读她的旨意。
一是八皇子妃贺氏有孕,免了初一十五的问安,着她好生安胎。
二是六皇子妃卫氏病了,同样免了初一十五的问安,着她好生养病。
就这样的两件事一公布,皇后就以乏了为由让他们离开了。
容静秋正要随大队退出去之时,客公公笑眯眯地上前道,“九皇子妃留步。”
众人一听,齐刷刷地回头看向容静秋,眼里有好奇也有同情,当然也有想看热闹的,大家都不是第一次与皇后打交道,知道被单独留下可能没好事,可怜的九皇子妃。
容静秋的神色很坦然,先是安抚地看了眼着急的小斗子,然后才笑着与一脸担忧的贺氏道,“八嫂先回去,我去觐见皇后娘娘,八嫂不用等我。”
“九弟妹……”贺氏捏了捏她的手,暗示着要不要她去搬救兵。
容静秋想了想,最后暗暗摇了下头,皇后如今春风得意,估计不会找她的茬,毕竟太子此时的风光里面也有赵裕的一份功劳在,正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应该不会故意刁难她。
贺氏最终只能用唇语无声地说了句,“小心。”
容静秋点了点头,这才转身笑眯眯地向客公公问好,然后随着他往内殿去见皇后。
贺氏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最后只能无奈地扶着侍女的手臂转身离开了,她人微言轻,凑上去非但没有用,反而还会是拖累。
“你们关系倒是好。”朵拉公主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眼里的深沉似乎化不开。
贺氏没有看她,跟这番邦公主多说话都是累,毕竟话不投机半句多。
惯做好人的吴氏倒是上前调解了几句,然后又凑到贺氏身边打探皇后留容静秋下来是何用意?奈何贺氏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嘴上无门地什么都往外说。
吴氏没能问出什么有用的话来,就连笑容都勉强了几分,最后叮嘱了几句贺氏好生安胎的话后,就转身走了。
此时的容静秋随着客公公走进内殿,这里并不是第一次来,所以她两眼并不斜视,而是看着脚下的路仔细地走着,心里盘算着皇后单独留她到底有何用意。
这内殿里有个小花园,此时正花红柳绿郁郁葱葱地好看得紧,而皇后就坐在廊下摆着的凭几内,旁边的矮桌上摆着茶具,而跟她颇为相熟的严嬷嬷正在给皇后沏茶,看到她进来,深深地行了一礼。
“嬷嬷免礼。”她赶紧道。
严嬷嬷道了声谢,这才重新跪坐好继续沏茶。
皇后半抬眼皮看了下两人的互动,等容静秋行过礼之后,这才一指对面的凭几道,“坐下吧,我们娘俩说说话。”
容静秋一听娘俩这俩个字,就觉得头皮发麻,这称呼亲热地诡秘。
谢过之后,她微敛衣裙,轻轻地坐下,不过倒没有如临大敌那般正襟危坐,而是姿态介于放松和未放松之间,使她整个人看起来不卑不亢。
皇后仔细打量容静秋的神态,看到她是真的没紧张,这才有了几分欣赏之意,“在皇庄那儿还住得还惯吗?你们新婚就跑到那里去,本宫是不赞成的,但想着年轻人嘛,总有些奇思妙想倒也可以理解。”
容静秋面上恭敬地听着,实则在心里把皇后说的话嚼了一遍又一遍,莫非是知道他们在外一个多月的行踪,所以在这儿故意试探?但也不对啊,他们又没干坏事,有何不能让人知道的?
猜不透皇后此番话的用意,遂她小心地回道,“难得出去住上一段日子,初时还不适应,后来倒是渐生野趣,要不是九殿下刚好得了父皇的旨意,搞不好臣媳都要乐不思蜀了。”说完,不好意思笑了笑,一副傻白甜的样子。
皇后也是笑眯眯的样子,看不出来她是信还是不信,“年轻人还是要节制些好,别阻了男人上进的心,要不然将来后悔的还是你。”
容静秋心里“咯噔”一声,这是什么意思?是叫她不要霸着赵裕吗?还是说让她贤良一点,给赵裕多安排几个侍候的人?
这些想法一闪而逝,依她对皇后的了解,皇后不会管得那么宽,至少现在不会,因为赵裕还没到这个重要性,等将来就不同了,到时候她会直接赐下美人给赵裕,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说话。
“臣媳自当什么都听夫君的,毕竟三纲五常都是这么教导的,臣媳又岂敢不遵从?”她软软地道。
皇后唇角的笑容一窒,这回看容静秋的神色带上了几分凌厉,好利的一张嘴,居然敢给软钉子她碰,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