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没有错,一直没有看到皇子妃出来,那肯定是出事了。
冯得保正与干哥哥冯双保密谈,结果看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斗子,不悦道,“你这成何体统?咱家就是这样教你的?”
“干爹,快……进去禀……报主子……皇子……妃那儿……出事……了……”
“含含糊糊的,你先喘匀气再说,谁能听清你在说什么?”冯得保一脸不耐烦地道。
要说没听清,不至于,猜都能猜到说的肯定是容静秋,但他正愁没法收拾这个气焰嚣张的皇子妃,如今有人肯出手教训她,他又何必急着为她搬救兵?让她吃点苦头讨点利息。
一旁的冯双保却早皱着干巴巴的稀疏眉毛,他一看冯得保就知道他现在一肚子里坏水,于是低声道,“你这样做不怕惹怒主子?”
冯得保压低嗓音道,“干哥,你别管,这事我心里有数,得抻一下这小子才行,不然你这个干侄子尾巴可是要上天的。”
别以为他不知道上回窦嬷嬷闯新房去闹事时,就是这小斗子暗地里通风报信请来了清澜郡主,这吃里扒外的东西,他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只是主子现在用得着他,他不好翻脸罢了。
小斗子看着冯得保和冯双保这一胖一瘦的两老太监,在那儿窃窃私语,他这会儿是真着急了,若是迟了也不知道皇子妃那边能不能撑得住?
他是想攀附容静秋,更想侍候未来的小主子,但他也真的对容静秋颇有好感,这个从来不看低的女子,让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在她面前也是有尊严的,就凭这个,他就愿意卖命给她。
顾不上尊卑,他突然扯嗓子大喊大嚷道,“九殿下,九皇子妃……出事了……”
冯得保一听这大喊声,顿时冲上去捂住小斗子的嘴,厉声道,“你做甚?”
小斗子却是不管不顾地张口就咬冯得保的手,一觑到机会,他就又大喊起来,“九……”
门突然被人在里面用力推开,再然后就是急切走出来的赵裕,“冯得保,你在做什么?”
冯得保吓得赶紧跪下,“殿下,这小子大嚷大叫,老奴恐会扰到殿下,这才不得不捂住他的嘴……”
小斗子却是一把推开冯得保,踉踉跄跄地跪跑上前,痛哭流涕道:“殿下,皇子妃出事了,快去……救救她……”
这话一出,赵裕本来已变的神色瞬间凝重。
后面冲出来的是太子,除此外还有东宫幕僚,显然刚才是在议事,可如今看来显然是被扰了。
太子赵初看了眼赵裕,又皱眉看向哭得不成样子的小斗子,“你这小太监在胡沁什么?”
赵裕转头看向太子,“五哥,今儿是初一,是给皇后娘娘请安的日子。”
一句话,成功让太子皱紧眉头,莫非母后那边又搞事了?
看到自家九弟已经抛下一切急着向凤鸣宫而去,他转头看向不明所以的众人,“先散会。”
然后也赶紧追上前面的赵裕,自家母亲是什么性子,他身为儿子清楚得很,他若不过去,怕是会起冲突,遂揉了揉眉间,母后就不能消停点吗?
赵裕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凤鸣宫,他此时周身的气势让凤鸣宫的下人都不敢拦他,只能奔跑着进去禀报一声九皇子来者不善。
皇后正由宫娥侍候着按摩脸上的肌肤,一听这禀报,顿时翻身坐起,一脚踢向矮几,听到那落地“噼里啪啦”声,她厉眼一扫,骂道,“一群废物。”
吓得一众宫娥太监都赶紧跪下,头也不敢抬。
就在她重新换了件外衣赶到罚容静秋跪的那片回廊时,赵裕恰好也刚赶到,正暗地里揉着腿的容静秋看到匆匆而来的皇后时,赶紧跪好不敢做小动作,但很快她就又看到急着跑来的赵裕满头大汗的样子,心不由得紧了紧。
赵裕急忙看向容静秋,容静秋暗暗摇了下头,表示她现在状况良好,其实她也没跪多长时间,腿只是有些发麻而已,还没到酸痛刺骨乃至没有知觉,这可比上辈子罚跪轻得多了。
赵裕这才微微放心,只见他拱手向皇后生冷道,“敢问皇后娘娘,臣妻犯了何错,需要如此惩罚?”
“忤逆犯上,你说是不是罪?”皇后皮笑肉不笑地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不管怎么问,皇后总会有一大堆理由,更何况赵裕既是臣子又是儿子,法理上也好家理上也好,他都不能公然对抗皇后。
遂,他走到容静秋的身边,直接就跪在她身边,看到皇后错愕的表情时,他面无表情道,“臣妻既然犯错,那就由儿臣代为受罚,她身子娇弱,还请皇后娘娘宽容一二,允她起身。”
“赵裕,你是公然来与本宫做对的是不是?”皇后怒吼道。
“儿臣不敢。”
皇后指着赵裕咬牙切齿地道,“好好好,别以为本宫不敢罚你,既然那么想跪,那本宫成全你,你们夫妻俩一块跪吧。”
这是蛮不讲理了?
赵裕也好,容静秋也好,倒并不意外皇后这举动。
赵裕转头看向容静秋,无声地道,“别怕。”
容静秋眼前一亮,这是表明还有后手喽?
她可不想真的在这里跪得无休止,膝盖会受不了的,更不想以后老了有对老寒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