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静秋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那个时候赵裕还没有进工部,哪里能调动那个部门的人?不然一顶僭越的帽子就能扣到他的头上。
简短的对话过后,她不再做声。
一条奔流不息的长江出现在她的脑海里,然后就是这江边两岸的地形,再之后就是土层地质,各项数据在一一的标明,又在一一地汇总,形成了一个立体的形象。
她在脑海里默默地计算着这工程量,这个工程短期内想要完工那是痴心妄想,对于现有灾情,那更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这工程量不小,估计一两年都不能完工,你可想好了要上折子做这个?”容静秋再抬头看向赵裕的时候,眼里满是清明,“赈灾就不是件小事,再修这样的工程,国库估计不会有那么多银子,户部不会同意的。”
那位心思阴沉的七皇子就在户部,他肯定会阻扰赵裕这个提议的,毕竟赵裕若是干得好,于他没有好处,这人是个典型的损人不利己的事情也会干的。
“你就说可行不可行即可,其他的我自有对策。”
听到这话,容静秋突然顽皮地伸手揽上他的腰,扬着头看他,“什么对策?说给我听听?”
赵裕轻点了一下她的挺俏的鼻头,单手回拥着她的柳腰,“你说,这个提案最关键的是什么?”
容静秋不假思索地就道,“钱。”
只要有钱就好办事,能拿得出银子来,七皇子再如何巧舌如簧也煽动不了户部,毕竟不如户部出钱,他们才不会冒头得罪人,七皇子没有这么大的能量。
再说这引水灌溉工程是利在当下,功在千秋的,只要脑子不傻的人都知道这个一旦做成了会带来多大的好处,若是再反对那不是蠢就是坏了。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又不是傻子,太子和大千岁虽然不对付,但两人都不会反对这个事情,私心可以有,但不能真的误了国。
这些她都能想到的问题,相信赵裕早在心里衡量了许久,如今再看他,似乎并不是个只会独善其身的皇子,或者是躲在一旁暗搓搓想要夺权的人,他是真的想做实事。
容静秋看他的眼神里很少会出现星星,要出现那也是迷恋他这张脸,赵裕对此十分的清醒,但是,如今她看他的眼神似乎在变,变得让他看了也迷醉。
没有耽搁的,他低头吻上她的红唇。
一吻过后,她靠在他的怀里,听到他道,“要弄到钱并不难。”
她猛的抬头看他,“你可不能作奸犯科,要不然我也得跟着遭殃。”
他俩可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蚱蜢,别到时候她还没来得及逃跑,就先被连累丢了性命,那就真冤枉了。
“你想到哪里去?”赵裕不悦地掐了掐她的鼻子,“净会胡思乱想。”
容静秋不自在地讪笑了一下,其实这也不怪她,上辈子的阴影太重,她是没办法忘记的,再说上辈子赵裕没做过出格的事情,更不会提这样的工程引人注目,他一直都是低调地谋划一切。
她不知道为何这辈子的赵裕变了,或者他不是变了,只是境况不同,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那你告诉我,你准备从哪里筹钱?”
听到她的追问,他也没有隐瞒,而是靠近她的耳朵细语了几句。
容静秋听完,诧异过后,笑骂他一句,“你可真损。”
“这话我可不爱听,能弄到钱,哪有什么损不损的?”
容静秋也不与他分辩,既然他心里有成算,她能做的就是帮他完善这个工程的计量与设计,“做这规划图的人是谁?”
赵裕摸了摸鼻子不吭声。
容静秋半晌等不到声音,目光在两边的书案上扫了扫,瞬间明白,这段时间赵裕一定阅读了这方面大量的书籍,这是他做的。
怪不得,有好几处地方思量得并不妥当,并没有把一些关键数据计算进去,而且这样的图纸只能是雏形,在出完整的工程图还有得磨呢。
不过,她还是笑眯眯地掂脚拍了下他的肩膀,“以后继续努力。”
赵裕看了她一眼,心想要不要振一下夫纲呢?哪知还没想明白,就看到她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规划图上,然后直接开始计算,重新布署。
他自认在这方面不如她,所以在一旁给她打下手。
两人深夜不睡在讨论这些深奥枯燥的话题,外面守门的冯得保早就听得整个人都木了,他是有听没有懂的,不知道这样的话题有何吸引人之处,让这对新婚夫妻宁可不睡也磨在里面。
他不知不觉地靠在门上睡着了,再醒来时,正是主子推开书房门的时候,他一个不察,直接跌了个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