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伯夏老大这会儿也没了主意,自从夏薇进宫之后,他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每天夜里都睡不安宁,深怕夏薇会把当年他做过的丑事告知皇帝,然后感觉戴了绿帽的皇帝会派大内高手来杀他泄愤,因而惊醒过来,再难入睡。
夏荣氏看到丈夫的神情阴暗,心里唾弃他是个人渣,但到底两人是一损俱损的关系,她儿子的前程还系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于是道,“明儿我亲自到九王府去拜见九王妃。”她打算去碰碰运气。
夏老大看了眼妻子,没有提出异意,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翌日,容静秋听到林安氏禀报,说是夏荣氏亲自登门过府求见。
她皱了皱眉,脸上明显写着厌恶二字,在她的看来,夏荣氏就是夏薇不幸命运的帮凶,这种女人不直得理会,“直接请她回去,就说九王府不欢迎她前来作客。”
“姑娘,这样做怕是不好吧?”林安氏觉得这样做会树敌。
“按我说的去做,”容静秋道,“她这人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直接让她死心便是,再说如今京城还有哪家待见她夏家的?她这是没有自知之明。”
林安氏想想也有道理,如今京城的宴席都不兴请夏家赴宴,显然都看不上这样的人家。
夏荣氏在听到容静秋明白无误地拒绝见她时,脸色白了白,直到此时,她才觉得自己太过自以为是,就算容静秋与夏薇的关系不好了,但人家也没有必要与自家为伍,这不是一加一等于二的道理。
她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九王府,看到王府的侧门缓缓关上,她不禁有些气恼地握紧拳头,总有一天,她要把这屈辱还回去,而且还要百倍千倍地报复回去。
容静秋正在处理府里事务的时候,清澜郡主掀帘子进来,一看到她,就道,“刚我来时,见到定北伯夫人了,她那脸色难看至极,怎么,你给她脸色看了?”
“不兴与她打交道,遂逐客了。”容静秋放下手里的账册,示意下人上茶。
清澜郡主道,“你做得对,对付这种牛皮糖,就得用这样的手段,不然她都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容静秋笑了笑,直接接过侍女沏好的茶水递到清澜郡主的面前,“今儿怎么得闲过来了?”
“不就是听说我们有有得了圣宠,这不赶紧过来瞧瞧。”清澜郡主一边说一边伸长脖子看。
“别看了,跟着他父王出府去了,家宴那天出了一趟门,小家伙就记住了,如今非要闹着要出门,他父王就把他抱走了。”容静秋摆手道,“你快别提家宴那一茬了,我还怕他太高调招人嫉恨。”
清澜郡主笑道,“你这也太小心了。”顿了一会儿,她笑容一收,“不过你小心是应该的,我听到别人转述家宴时的情景,都暗暗捏了一把汗,所以今儿才急着过来。这人心隔肚皮,你可得把我们有有给看好了,依我看,明着暗着都得派高手护着,这样才会万无一失。”
自家好姐妹这话正中容静秋下怀,“你不说我也得做这样的安排,就是在府里我也还担心着,真要害人,有些招数是防不胜防的……”
突然,她想到了齐傲儿,这个女人隐在暗处像条毒蛇一样,很难保证她不会对赵有有下手,光是这么想,她就惊出一身冷汗。
不行,她绝不给齐傲儿有机会害她的儿子,这个女人的危险程度比夏家那一家子要大得多,她也得主动出击才行。
此时的齐傲儿也是纳闷得很,容静秋一直不搭理她,这到底是为什么?她之前与赵裕从来没有来往,容静秋不可能有先见之明地防着她,这没道理。
“确定拜帖都送到了九王府没有?”她厉声地质问下人。
下人忙喊冤,“姑娘明察,都亲自送到门房的手中,不会出纰漏的……”
齐傲儿这才相信,摆摆手示意下人先出去,她得先静静心写两篇大字,然后才能细思对策。
容静秋这里行不通,她就得另寻良机,她得让赵裕看到她的能力,比起容静秋那样只能混后宅的女人,她要优秀得多。
“派人去盯着九王爷的行踪。”她朝自己的亲信吩咐道。
“姑娘是想……”
“别问那么多,按我吩咐的去做便是。”她不欲解释那么多,更不想让父亲起疑心,毕竟这事还没得到父亲的首肯,但她对自己有信心,父亲的首肯是迟早的事情。
赵裕很快就发现有人跟踪他,不过他不动声色地让冯得保反跟踪回去,他倒要看看是谁对他这么有兴趣,竟是一连跟踪了他好几天。
回到府里,他没往书房去,而是先去后院看妻子与儿子,刚掀帘进去,就看到母子俩坐在地毯上玩你丢我捡的游戏,当然容静秋是负责丢的那个,而他那傻儿子是负责捡的那个。
只见这小家伙先是小跑着去捡球,然后跑累了,干脆就四肢着地爬起来,正把那只彩色的皮球抱到怀里时,一转头看到他,先是“呀”的叫了一声,然后就抱着球又爬起来朝他跑来,“爹,爹……”喊爹喊得无比顺溜。
赵裕一把接过他的小身子,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伸手点了下他的小鼻子,嫌弃道:“看你都成小狗狗了。”
小狗狗?
赵有有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狗是什么样的,一时间无法理解父亲这话的意思,毕竟为了他的安全和健康,府里是不养猫猫狗狗的。
“傻儿子。”赵裕叹息地伸手轻抚儿子头顶柔软的毛发,如今外面的人都说他有个聪明可爱的儿子,但他心里清楚,这就是个容易被他和容静秋忽悠的孩子。
孩子虽然小,但他理解能力很强,知道父亲说的傻儿子是什么意思,突然从嘴里蹦出一句“有有不傻。”
这话一出,正迎上来的容静秋和赵裕都怔住了,赵有有会说话以后,一般都是蹦单字为多,这是他第一次完整地说出一句句子来表达意思,而不是伴随着动作。
“对,我们有有不傻。”容静秋很高兴地一把抱起儿子亲了又亲,这会儿的感动不亚于他第一次胎动时,养孩子最大的乐趣地是看着他一天比一天聪慧。
赵有有被母亲抱在怀里,顿时也发出笑声,并且兴奋地把手中的球递给母亲,非但如此,他还用手指指了指亲爹赵裕,然后朝母亲瘪嘴道,“爹,打屁股。”边说还边用自己的小手轻拍自己的小屁股举例,示意要打他爹的屁股,这动作他做得最纯熟,信手就拈来。
显然小家伙是记恨赵裕刚才说他是傻儿子那句话,好在他还不知道狗狗是什么意思,不然肯定要下狠劲去告状。
赵裕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子,长大了怕是要上房掀瓦了。
容静秋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家的宝贝蛋,然后与赵裕对视一眼后,她就把孩子交给赵裕,然后在赵有有一脸懵的表情下站到一边,无比同情地道,“有有啊,为娘这回帮不了你。”
赵有有还没有反应过来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帮不了他呢?
然后,他就惊觉自己的小屁股被打了,他忙捂住自己的小屁股,转头看向他爹,亮晶晶的眼睛依旧亮晶晶,但却像是在问为什么挨打的是他呢?
赵裕并没有用力气去打儿子的屁股,轻拍了几下后,这才道,“刚才不是你让爹爹打你的屁股的吗?”
这摆明了就是欺负赵有有还小,表达出来的句子有歧义。
他可不是皇帝,会纵容这小子胡来,所以教他生动的一课。
赵有有的眼里满是问号,他觉得自己的表达没有问题,但为什么会这样呢?
看到孩子在思考,赵裕和容静秋也不去打扰他,甚至无良的夫妻俩还将他放在一边让他自个儿去想,按容静秋的话来说,就是这么大的孩子最是好奇,多思考有助于大脑发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