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一众皇子这回顾不上其他,一窝蜂地冲向皇帝,而夏薇不知道被谁刻意挤了出去。
最后还是在场最年长的二王爷颤抖着手去探皇帝的呼息和颈动脉,再三感应不到呼息和脉动,他这才大哭出声,“父皇——”
这一哭,大家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皇帝驾崩了。
所有的皇子立即痛哭出声,此起彼伏地喊着,“父皇——”
众人纷纷下跪哭丧,不管真悲还是假悲,这会儿都要做出一副悲痛欲绝的表情来。
容静秋也跟着众人跪下抹泪,她这会儿脑袋里乱糟糟的,比起痛哭,这个场面最难收拾的就是皇帝死前并未指定继承人,这就会带来动乱,她强令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周围的变动,那个重要的人物就要登场了。
果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外面有通传声,“太后娘娘驾到——”
这一声将大殿上的哭声给震没了,众人纷纷转头看向匆匆而来的夏太后,看那脸色,应该是收到了皇帝驾崩的消息赶来的。
夏薇死死地看着夏太后奔过来,夏太后的眼角余光也瞥向她,然后朝夏薇挑了挑眉,这个侄女终究斗不过她。
皇帝一死,宫里权利最大的人就是夏太后,不管如何,她都是名正言顺的当朝太后。
“陛下——”
看到夏太后奔上前,一众皇子都纷纷给她让路,这就让夏太后奔到了皇帝的面前,看着这个不讨喜的继子真是死了,夏太后在抽帕痛哭之时,难掩的是内心的兴奋。
属于她的时代或许真的要来了,她在这后宫里隐忍了这么多年,总算等到属于她的机会。
大殿上的气氛很微妙,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下一任的皇帝会是谁?
之前皇帝的临终遗言还没来得及说完,所以到底谁是继任者?
果然,没有多时,夏太后就一抹眼泪,直接朝一众皇族成员看去,“国不可一日无君,哀家是先帝亲封的太后,得为大安朝的江山社稷考虑,”顿了一会儿,“如今皇族中的各位叔伯也在,正好做个见证……”
出席家宴的一众皇族长辈这会儿被夏太后这么一尊称,顿时挺直腰杆儿,对啊,皇帝没来得及指定继位者,那么他们就有推举的权利。
“哀家是个妇道人家,对朝政一事也没有什么见解,加之陛下临终也未来得及指定继承人,哀家只能指望你们这些叔伯推举一得高望重的皇子继位,这样才好为大行皇帝发丧,大家意下如何?”
“太后娘娘所言甚是。”
夏太后看到这些皇族中的长辈都支持自己的提议,脸上不由得带了几分难掩的兴奋表情,不过她很快就压住了,“既然大家都不反对,那今日就把新君人选定下来。”
很快,就有一位皇族长辈站出来,看那白胡子拉长的样子,这人的辈份很高,只见他道,“那老夫就不藏拙了,四王爷天命所归,人品贵重,当为天子……”
显然这是一个受四王爷之前造势说的人。
然后又有一人站出来,“老夫也推举四王爷,这是天选之子,当为天子……”
接二连三的人都站出来表示支持四王爷。
这让本来还以为公平的人突然明白过来,这不过是走过场的一场戏罢了,四王爷之前造的势,不信的人更多,什么祥瑞,不过是有心人布的局哄骗不明事理的人罢了。
容静秋冷眼旁观这早就排演好的一出戏,原来之前的预感都应验在这里,看这些皇族长辈紧绷的表情,还有那机械的话语,她顿时看了眼四王爷,以及身旁的妯娌吴氏,只见吴氏含泪的眼里有着一抹势在必得,看样子,这些皇族长辈一定有把柄在四王爷的手里,要不然不会一致都推举他。
而夏太后仗着自己太后的身份,做那一锤定音的人。
果然,等到那群皇族长辈说完,夏太后就站出来道:“既然各位叔伯都这么说,那哀家这个妇道人家就只能从了大家的意思,四王爷,你乃天命所归……”
“我反对——”十一皇子突然跳出来道,他手指着夏太后和一众皇族长辈,“你们这是早就串通好的,这是一个阴谋,父皇一定是你们害死的……”
“十一,住口。”四王爷跳起来喝道,“这些都是长辈,哪有你指来指去的道理……”
“老四,你也别在这里装新帝,你现在还不是新帝呢,”十一皇子嘴不饶人地道,“父皇遗留下的儿子这么多人,就你最没有资格继承帝位……”
十皇子看到十一皇子如此卖力的反对,不过是为赵裕出头而已,那他是不是也可以抢着为四哥立功,看这情形,四哥继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于是,他也跳起来道,“十一,你这是对四哥不敬……”
“老十,这里何时轮到你说话。”十一皇子立即反唇相讥。
“我若是没资格说话,你更没有,你生母是罪人被打入冷宫,你就是罪人的儿子……”十皇子不甘示弱地回应道。
两人当场吵了起来。
在下面看着的马氏和金蕊都恨不得能冲上前去拉走这俩人,人家正主儿都还没有争,他们倒是先吵起来,这皇位如何轮也轮不到他们。
这场闹剧把之前推举新君的严肃气氛一扫而光,皇族长辈感到面上无光,夏太后更是气得怒声道,“都给哀家住嘴。”
十皇子和十一皇子这才没有再继续吵下去,而是互相敌视一眼,然后别开头不去看对方。
夏太后狠厉地看了眼这俩无状的皇子,然后又看了看仍旧淡定的赵裕一眼,赵裕一直是她提防的对象,毕竟这是除了四王爷外最有竞争力的皇子。
赵裕微掀眼皮看了眼夏太后,就像看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夏太后顿时又惊又怒,为免夜长梦多,她直接道,“既然大家都有意推举四王爷,那哀家宣布,四王爷成为继位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