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傅氏一向高高在上惯了,更何况日常把容金氏压得死死的,这会儿听到这儿媳妇造反的话,当即气得用手指着容金氏朝容澄大喝道,“老二,你就不管管你媳妇……”
在老娘和妻子之间,容澄一向偏向母亲,当即一巴掌扇到容金氏的脸上,“你少说两句,有你这样对待婆母的吗?我看就是因为你,才让秋丫头生前产生了父母缘浅的想法,”越想越觉得这一切都是容金氏的错,遂越发气怒,当即口不择言道,“我容澄这一辈子最错的就是娶了你进门……”
容金氏为了儿女一直容忍着容澄偏爱傅姨娘,如今听到丈夫完全否定她的话,她顿时不再把矛头对准容傅氏,而是看向丈夫,“容澄,你说这话能不能摸摸你的良心?当年送走秋丫头是谁的错?我连我的女儿都没能多看一眼,就被你娘那个老妖婆给送走了,你现在来怪罪我让秋丫头与我们离心了,你说这话还有没有良心?”
容鸿看到父亲的脸色变得铁青,就知道父亲是后悔把话说严重了,遂上前拉住亲娘,“娘,您少说两句吧,三妹妹她早就死了,我们为她吵来吵去又有何意义?”
此时心里越发讨厌容静秋,死都死了,还要搅得家宅不宁。
“你是站在哪边的?”容金氏一把甩开儿子的手,想到自己在战乱时只能靠着忠仆护着才能保命,丈夫和儿子没有一个人想起她来,突然悲从中来,她猛地大哭出声,“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容鸿这会儿也铁青着脸,母亲这是得了失心疯吧?
他这么想也这么说了出来,容傅氏正被容金氏搅得头疼不已,一听到孙子这话,当即眼睛一亮,忙指着人去拿下容金氏,“鸿哥儿说得对,我看老二家的是真疯了,从今儿起就让她在自己的院子里,别到处去丢容家的脸面。”
容叶氏一听就知道婆母打的是什么主意,立即配合地将大吵大闹的容金氏给押了下去,反正赵裕都不承认容金氏这个岳母了,那么容金氏是死还是活,只怕赵裕都不会过问,至于金家,到时候再应付便是了。
容金氏就这样被关到自己住的院子里,身边的人散的散,走的走,她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从刚开始说自己没疯,拼命找人给娘家带信,再到后来没人说话的她整个人日渐呆滞,跟疯也没区别了。
赵裕直接否定了容家是太子外祖家的话还是流传了出来,容家立即成为了京城茶余饭后闲谈的话题,甚至一度还盖过了左右丞相争权的八卦。
薄景然对于齐右丞称病不理事,故意让各部门停摆的事情,只是冷哼一声,直接就绕过这些听令于齐右丞的官员把命令下达下去,等到齐右丞的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家另一套领导班子已经能运作了起来,自己反而被别人架空了,这下子还如何能忍?
他们都怕这一架空以后就再也不能手握实权了,所以一群人都到齐右丞府里哭诉,要齐右丞拿出一个章程来。
齐右丞原本只是装病给薄景然一个下马威,要这小子知道没他成事不了,如今自己反倒被那乳臭未干的小子摆了一道,心里本来就难受得紧,偏偏这群拖后腿的又来哭诉,吵得他是真的头疼,恨不得一扫帚把这群人都扫出去。
赵裕这个新任帝王,只是坐在龙椅上看着这两派互相争斗,对目前的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这样有利于他迅速掌握朝堂。
齐右丞并没能坚持太久,就直接销了病假回来管事,再让薄景然这样搞下去,他就真成了空壳丞相了。
薄景然看到齐右丞回归朝堂,笑着恭贺他身体康复又能为朝廷做贡献。
齐右丞心里恨得很,面上却是笑着回应,“薄左丞后生可畏,老夫这把老骨头再不动动,怕是要被你甩到身后了。”
薄景然忙摆手,“齐右丞太过于夸赞我了,我哪能跟您老比啊?日后还有得跟您老学呢。”
两人都说着恭维对方的话,但是在他们身旁的其他官员却听出了火药味,没有一个人敢插话进去,生怕自己成了两人争斗的炮灰。
比起薄景然的来势汹汹,齐右丞毕竟年事已高,多少有点力不从心,加上他身兼那个太子太傅的官职,就得安排时间给太子赵葳授课。
赵裕为了儿子读书确实是费尽了心思,给太子伴读的人都是精挑细选的,其中就有金三的儿子,所以哪怕赵葳一向话不多,但他身边的小伙伴都会自发地以他为中心。
齐右丞第一次授课,赵葳就看似乖巧地坐在下面听讲,但他一双眼睛却是紧紧地盯着坐在讲台上的老头看,那目光看得齐右丞头皮都发麻,这个孩子真不讨喜,他打从心底里就颇为厌恶。
因而他时不时就会叫赵葳起来回答问题,只要一答错,就会打他的伴读,真正实行主子有错奴才受罚的条例。
这让赵葳也打从心底里讨厌齐右丞这个老头,毕竟看到小伙伴受罚,他的心里也不好过,之前上课的先生都不像眼前这个老头这般较真。
能给赵葳做伴读的都是京城权贵家的子弟,孩子受了罚回去少不得要向大人哭诉,被打得最多的是金三的儿子。
小周氏看到儿子被打得红肿的手,哭得眼睛也跟着红肿了,朝金三哭诉道,“哪有这样打孩子的?齐右丞这人心忒毒了,这不是自己的孩子就不心疼,”看到金三也满脸的心疼,她趁机道,“要不别让我们家哥儿进宫当伴读受这份罪了了,这明显就是齐右丞要跟天家父子斗法,我们哥儿是惨遭池鱼之殃……”
金三一听这话,顿时怒看向小周氏,“头发长见识短,你以为这伴读是谁都能当的吗?”
要不是他有从龙之功,这份殊荣肯定轮不到自家,跟着太子一块儿长大,那以后就是妥妥的帝王亲信,别人求都求不来。
他跟赵裕的关系为什么会这么铁?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曾经就是赵裕的伴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