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颜看着竺沂,眼眶突然有些酸,难怪清醒之后觉得身上轻盈了许多,甚至连修为都稳固了不少。
这边的竺沂见到女孩被哄住了,便继续说道:“你好好待着养伤就好了,过一段时日你的师尊找到药就回来接你了。”
慕颜憋着眼泪,点了点头,转过头去喝着补药,边喝边说:“竺沂你先忙罢,我自己会照顾好我自己的。”
她说话的时候有些含糊,吐词并不清晰,竺沂见状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没开口,只是挠头苦恼地离开了。
吧嗒吧嗒眼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师尊有催生灵种之力,连她都可以心随意动,灵种能够被催动得到想要的几乎所有植物。
如今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师尊当真需要一种连灵种催生都催生不出来的灵植救命,要么这只不过又是另一种借口。
像是想起了什么,慕颜拿起了一块玉牌,这块玉牌是宁芜做的,她看着早就已经没有聊天记录的白色牌面发呆。
慕颜用手摸了摸牌面,习惯性地画了一只猫咪表情发了出去。
这个表情为光秃秃的牌面增添了一抹趣味,忽而慕颜想到许久前宁芜告诉她的话。
“这块牌子我还未曾改良,短距离间若是没有人持有相同的牌子,那么消息实际上是发不出去的。”
慕颜将玉牌放入荷包里面,来到了巨木树的高处,她的掌心出现了一颗灵种,她单手成印,将灵力注入灵种之中,灵种迅速变成了一朵状似莲花花苞的花朵。
这花尚未盛开,花苞先脱离了灵种,顺着风飞向了远方,在途中,这花苞开始慢慢开放,开放的时候散出阵阵灵气,所到之处,也都开出了花。
慕颜顺着花的轨迹走着,来到了一处山洞,山洞的潮气很重,慕颜都仿佛能感觉自己胸口的心跳声都越来越清晰了。
山洞很深,也很暗,这让慕颜愈发紧张。
前方传来了光亮,她一步步靠近,掌心都有些湿润,被洞内的冷风一吹,她感觉自己的掌心已经发凉了。
他停在了山洞的尽头,尽头只有一张石床,放着一块玉牌,那朵花也停在了玉牌旁边。
此时的花已经完全绽放,慕颜弯腰拾起那朵花和玉牌。
这朵花的灵力已经几近消散,慕颜没有找到人心中担忧无比,她焦急地四处张望,却依旧没能找到任何踪迹,可下一瞬她感觉有人从她身后揽住了她的肩膀,她回眸一看,是师尊。
即墨鸿一只手揽着慕颜,一只手牵起了慕颜拿花的那只手。
她掌心的花已经快要消散不见了,即墨鸿再一次注入灵力,宛如当初一步一步教她使用灵种时的模样,那朵即将凋零的花再一次燃起了生机。
原本白色的花瓣周围渐渐染上了一层绯红,看上去靡丽精致。
慕颜看着眼前的即墨鸿,何尝不是像这朵花一样?
“让颜颜看笑话了,近日有些走火入魔,便成了这副模样。”即墨鸿温柔地看着慕颜。
即墨鸿还是穿着惯常穿的浅青色的袍子,只是一双眼睛却像魔族那样变红了。
慕颜的心中焦急,可是这走火入魔的当事人反倒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样的反应。
女孩焦虑的样子倒是让即墨鸿有些慰藉,他摸了摸慕颜的头,垂眸看着她,动作轻柔又缓慢。
“并非堕魔,只是如今有些因果缠身,故而变成了这副模样,过段时日就能回复正常了,莫要太过担忧。”
“可是你联合竺沂一起欺骗我,我真的看起来很好骗么?”慕颜真的有些生气了,先前的事情暂时不多说了,如今还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让慕颜不能不气。
说着眼泪还是像断线的珍珠一样落了下来,慕颜用手背用力擦着眼泪,说道:“你们都觉得隐瞒我便是对我好,这便让我越欠越多,我知道我没什么用,也不能像你们那样做些拯救众生的事情,所以我便应当被你们瞒着,让你们去受伤害?”
“我……不愿让你担心,只想你开心些,何必为杂事烦忧?”即墨鸿方才强颜欢笑的表情依旧消失了,他想要伸手拉住她,慕颜已经同他拉开了距离。
“在你眼里你自己的身体就是杂事么?我一直觉得你是最好的师尊,你漂亮又温柔,虽然总是喜欢将自己藏起来,比我还像一只猫,我那时见你对自己生活日常并不上心,便尽力改善,即便我知道这个对你来说可能并不重要,可是我想告诉你,我很重视你。”慕颜说道。
慕颜骂骂咧咧说了一顿,转身便想离开,她从许久之前就发觉了,即墨鸿对自己似乎从来就不上心,随心所欲地做事,并不在意自己身体受到的伤害,简直比傀儡还像个傀儡。
她最开始觉得只是修仙者到了一定境界所以才会这样,可是后来她发现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有人总是会来偷偷找师尊。
每回她都被师尊用各种借口打发走,她原本不想多问,但如今这样的状况还是让她再一次有了刨根问底的心思。
可慕颜现在在气头上,根本不想理这即墨鸿,她察觉到他好像来追她了,也迅速加快了脚程,可下一瞬就撞到了熟悉的怀抱中,抬眸一看,果不其然是即墨鸿。
慕颜如今后悔极了自己方才的举动,瞎担心什么瞎担心什么,现在掉狼窝里了,反正她说了那么多还是什么用都没有。
“师尊你放开我。”慕颜干脆再次拿出二人师徒的身份来压即墨鸿。
反正有一层师徒关系在这,她就是打算耍赖了。
即墨鸿又何尝不知道这小妮子打算用这层关系开始耍赖皮,他注视着慕颜,虔诚且认真地说道:“颜颜,我错了……”
卿卿将吾视若珍宝,鄙人今生之大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