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默默地用餐,谁都不能再说话了。
年柏彦用餐时向来安静,所以这么一来气氛更压抑了,平时两人在餐厅时也大多数是素叶说他在听,偶尔会发表一下个人意见,但就算这样,他的脸色都和颜悦色的,有时候她笑了他也会跟着笑,不像今天,脸色平静得吓人。
大庭广众之下素叶也不好说些私人的话,也选择了缄默。
可眼珠子忍不住往他餐盘里瞄,几大块现煎的鹅肝,从外观上看就是外焦里嫩,明晃晃得诱人。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她刚刚拿餐的时候还没有鹅肝呢,真不是时候。
不经意想起第一次来精石报道的那天,中午用餐也是这般光景,年柏彦也是坐在她的对面,盘中也有两块鹅肝,馋得她直流口水。
那时候所有的美好尽是暧昧,那时候的年柏彦可不像现在,摆着张臭脸。
正想着,却见年柏彦将自己盘中的鹅肝全都放到了她的餐盘里,素叶低头一看,他已经用自己的刀叉将鹅肝切好,方便她单只手的用餐。
这一举动着实引起了不少骚动,那些林林种种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再打量着这边,自然将年柏彦的行为看在眼中,他们没想到这两人的关系已经亲密到可以使用一副餐具的地步了。
素叶这时反倒不彷徨了,年柏彦看上去那么淡定优雅,她也该学着点从容自若了。心中泛起丝丝感动,是幸福的甜,如第一次他当着员工的面儿为她剥虾时的感动,这次他是那么自然而然地用自己的刀叉为她服务,不同于前一阵子两人的遮遮掩掩,他,这是公开的行径吗?
“想什么呢,赶紧吃。”对面,年柏彦落下低低的命令,像是在呵斥不吃饭的孩子似的。
素叶瞪了他一眼,“是你一直心事重重。”
年柏彦抬眼瞥了她一下,她赶忙低头吃鹅肝。
只是鹅肝太滑,她一下子没叉稳掉在桌上,顺便沾了渍在袖口上。她皱眉,下一秒却是年柏彦拿过纸巾,十分自然地拉过她的手,替她清理袖口。
素叶脸一红,想抽回手却听他命令了句,“别动。”
她便不动了,任由周遭的目光投射打量。
他的掌心很温暖,指尖略有凉意,素叶悄悄打量着他,他垂眼,沉默地擦拭油渍,微低的脸颊线条硬朗分明,薄唇微抿,虽严肃却令人怦然心动。
油渍,只剩浅浅的印子。
他这才松手。
手腕,残留了他指肚的温度。
“下午两点参加会议。”年柏彦吃得不多,餐盘已经空了。
素叶正叉着只烤菠萝,正往嘴里送的时候听他扔出来这么一句话来后愣了,眨巴了两下眼,“要我参加?”
年柏彦给了她一个“当然”的眼神。
素叶忙摇头,“我下午还有——”
“必须参加。”他打断她的话,语调不高却很强势。
素叶噎了下。
年柏彦却起身端着空餐盘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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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会乏味枯燥,虽说才进行了十五分钟,但对于素叶来说不亚于十五个小时,下午两点正是她精神最恍惚的时候,年柏彦倒好,竟这个时候拎着她来开会。
主持会议的人却不是年柏彦。
主席位上,叶鹤峰正襟危坐,他看上去比前两天瘦了不少,脸颊都凹进去了,两鬓又多了不少花白的头发。素叶听不进去他究竟说了什么,只觉得他的精神状态大不如从前。
撇开眼不去看他,故意忽略掉心中异样的却令她烦躁不安的感觉。
他的憔悴怕只是为了叶玉吧?乘龙快婿计划落空,掌上明珠又被人津津乐道,他们叶家何尝这般在媒体面前大肆被渲染过?
参会的是公司高层领导,各自分摊着最重要的运作环节,而素叶更像是个闲人,这场会议她完全插不上话,而且也涉及不到她在公司的业务范围。
倒是叶鹤峰直接冲着她开口了,典型的父亲口吻,“小叶,伤口恢复得怎么样了?如果感到不舒服就回家休息,不要硬撑着。”
素叶不难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深具内涵的目光,没与叶鹤峰对视,淡淡回答,“好得差不多了。”又扫了年柏彦的方向一眼。
他坐在叶鹤峰身边,眼睛看着电脑屏幕一动不动,很显然是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在想什么。
叶鹤峰这才放心,又询问了她的工作状况。
她逐一回答。
与叶鹤峰很明显的家人口吻相比,素叶更显得公事公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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