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澜与他算账,“你看看,今天为了娶他们侯府小姐,我们花心思布置了吧,你也一大早就起来在大门口等候,至于我还与假王妃拜堂成亲,差一点就入洞房了,这成本、人工、精神损失费是不是都得向侯府索要。”
福伯瞪圆了眼睛,一脸的忍俊不禁,亏他还以为王爷开始开窍了,没有想到在这里等着他!
不止福伯就连靠在床沿上正在闭目养神的陆乘舲此刻也骤然睁开了眼,惊奇地看着谢安澜。
他今日本是去参加婚宴的,没成想被自家表姐算计成了新娘子。
更好笑又好气的是,他与表姐的身型并不相同,从侯府后院到出门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不对,无论他如何的挣扎、抗拒,他们都只当他是表姐,在抗拒嫁给宸王……
好在宸王快刀斩乱麻地掀了盖头,不然他还不知道还要多久才会被解救。
陆乘舲本是打算等事情结束后,好好感谢宸王一番,毕竟通过方才的接触,他发现这位宸王殿下好似并没有外面传的那么不堪。
只不过,还未等他想好怎么感谢宸王,这位宸王就让他瞠目结舌。
就在谢安澜商量着怎么让侯府赔偿的时候,侯府此刻也发现了不对劲。
侯府主母方茹再是端庄稳重的人在看见本应该嫁进宸王府的女儿还好端端地出现在侯府后院,气得直接怒扇了一巴掌过去。
“你这是想害死整个侯府啊!”
“母亲……我只是不想嫁……”傅云婉捂着被打肿的脸颊,跪在地上向方茹解释。
方茹气得气血翻涌,一把甩开傅云婉准备来拉她衣角的手,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额头剧痛地对身旁的下人道,“你们快些准备,我得进宫一趟。”
“母亲……”傅元婉听到进宫两个字,吓得眼前一白,不过就是逃了个婚,怎会闹得如此大。
方茹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冷哼道,“的确,逃婚以你父亲的地位来说不算什么事,但你千不该万不该去算计你表弟,别看你表弟如今是白身,但他身后站的却是千千万万的陆家军,当年陆子明投敌坑了十万大军不错,可陆国公以全家战死的决心也同样赢回了军心,当年你父亲能够接手陆家军镇守延河,又未尝不是这些陆家军在买陆国公的面子,如今他的孙子被人算计,你说叫他们知晓了,会如何!”
方茹真是被气狠了,全然不顾平日里的礼仪,对着傅云婉发泄了几句,换上诰命服进宫去了。
傅云婉跌坐在地,她真没有想到会弄成现下这样,她想表弟是男子,那宸王见她逃婚,至多就是来侯府闹上一场,放了表弟,然后各自相安无事,谁知会变成现在这样。
方茹飞快地进了宫,谁也不知她与陛下说了什么,只见一时间宫门大开,禁卫军出行,一道圣旨从承天门传出。
谢安澜还未与福伯说完话,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高亢的声音,“圣旨到,宸王、陆乘舲接旨。”
谢安澜与陆乘舲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然后不敢耽误的跌跌撞撞来到前厅接旨。
圣旨的大意是说,两人误打误撞拜堂成了婚,也算是一桩天作之合,今日良辰吉日也好配成佳偶云云。
太监宣完旨,又笑眯眯地对谢安澜道喜,“恭喜王爷贺喜王爷。”
谢安澜捏着手中的圣旨无比沉默,对陆乘舲的脸看了又看,十分确认:这就是一个男人。
皇室怎么会允许男人和男人成婚?
他们不要名声了!
还是说原主的名声已经烂到可以不在乎这些了?
谢安澜想不通,也不想搭理宣旨太监。
反观陆乘舲在接到圣旨的时候,比谢安澜要冷静得多,他在与宸王拜堂的时候就想到了会有现在这个局面,只是没有想到会来的如此之快。
也是,陛下让宸王娶表姐就是为了笼络舅舅,现在表姐逃婚,陛下又不能在明面上得罪舅舅,又得稳住在延河打仗的陆家军,只得出此下策。
而他,一个忠将遗孤,能被封为王妃,也算是一种殊荣了。
宣旨太监给谢安澜道了好几声喜,见谢安澜不为所动,只好调转方向,向陆乘舲贺喜道,“恭喜王妃,祝王爷王妃百年好合,千载团圆。”
陆乘舲在身上各处翻了翻,表姐给他套嫁衣之前把他身上的钱袋给取下来,现在全身上下除了嫁衣还稍微值点钱,并没有其他可以打赏的东西。
最后还是福伯机灵,从厨房拿了一些冷馒头出来,朝着来宣旨的太监禁卫军们一人分发了一个馒头。
宣旨太监接过馒头捏了捏,硬得像个石头,脸色瞬间绿了,见过给钱少的,还没见过给隔夜冷馒头的,就算宸王是穷了点,可也不至于一个铜板都给不起吧,真是抠门到家了。
下次再也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