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换成剑就好了。”谢安澜心里想着,也不知怎么就脱口而出了。
陆乘舲听见声音,停下动作,微微喘着气道,“不过是随便比划两下,用不上剑,殿下客气了。”
“哦。”谢安澜也没有过多的纠结,没话找话地指着陆乘舲左手上的绷带问道,“那个……你手上的伤有没有好些。”
陆乘舲顺着谢安澜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右手,笑道,“说起来还得感谢殿下送的伤药,一夜过去伤口已经结痂了。”
“不用谢我,就当是我还你的利息钱。”谢安澜摆摆手,不肯接受陆乘舲的道谢。
“好。”陆乘舲也未多推迟,算是应下了。
谢安澜松了一口气,忙道出来意,“昨天没有进宫,我想让你陪我……”
“殿下请稍等,容乘舲去换身衣服。”陆乘舲像是谢安澜肚子里的蛔虫一般, 不待谢安澜解释完,他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谢安澜舒心地在院子里逛了逛,不多时,听见首饰的撞击声,头一抬,一时间,竟然看呆了,感觉面前的人不似真人,倒像是那堕入凡间的仙子。
“殿下,这是你的。”陆乘舲像是没有知觉一般,手里拿着一套与自己身上穿着差不多的服饰。
“哪里来的?”谢安澜从震惊中回味过来,看着陆乘舲手中的衣服诧异。
“应该是礼部置办的,在嫁妆箱里翻出来的。”陆乘舲解释道。
“这样啊。”谢安澜没作他想,接过衣服下去换了。
等他换好衣服,天色已经大亮了,随意绑了一下长发,就迫不及待的拉着陆乘舲出府。
刚一出门,就见王府门前停着一辆马车,陆初一正在马上旁等着他们。
“这是你准备的?”坐在马车上 ,谢安澜还觉得跟做梦似的,这种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的感觉,让他不禁患得患失起来。
“只是凑巧,碰巧今早初一出门办了些事,顺便带回一辆马车来。”陆乘舲摇摇头,指了指谢安澜的头发转移话题道,“殿下,要不乘舲给你重新绾一下吧。”
谢安澜低头看了看还有几缕披在肩上的发丝有些尴尬道,“ 那就麻烦你了。”
陆乘舲笑笑,没有说话,顺手取下谢安澜绑头发的发带,用手指轻柔而又缓慢地一缕一缕梳整齐,再从自己的袖口拿出之前他一直带在头上的玉簪子与谢安澜绾好。
“殿下,好了。”
马车一巅一巅的 ,陆乘舲的手又来回在他发间穿插,跟按摩似的,一下子就让这两天因为胡乱绑头发而扯疼的头皮得到了解放,谢安澜舒服得都快要睡过去了。
听见陆乘舲的声音,这才抬起头,迷迷蒙蒙地问,“到了吗?”
“不是……”陆乘舲刚想摇头,却被谢安澜露出来的容颜一怔。
“殿下你该多绾发的。”往日谢安澜总是乱绑头发,不少松掉的发丝就垂下来遮住半边脸,使人看着不太精神。
今日这样一绾,露出棱角分明的轮廓来,让人一眼就能看清他的五官,剑眉星眸,玉质金相,分明就是个俊朗贵气的青年。
“我也想,可惜手残。”谢安澜手一摊,显得无赖极了。
“那以后殿下有需要,可以尽管找乘舲。”陆乘舲笑道。
“好。”谢安澜立马爽口应下,反正欠陆乘舲的债已经够多了,也不差这一点两点了。
坐在车厢外,无意识偷听的陆初一撇撇嘴。
什么碰巧,明明就是他家少爷一大早起来吩咐他办完事买辆马车回来的,这个时辰马行还没有开门,还是他好说歹说,才买到,就被他家少爷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这才成婚第两日,又是送钱,又是送车,现在还亲手干起伺候人的活来,以后怕不是要被王爷给吃得死死的,这可怎么办呐。
就在谢安澜与陆乘舲忙着进宫的时候,威远侯府的大门口却是热闹极了。
往日整洁干净的门口,此时却突兀地放着一堆烂泥土、烂瓦片,惹得路过的百姓频频侧目、指指点点,管家惊得立马报备给了侯府的主母。
方茹看着门口的一堆东西,哪里还不明白这是陆乘舲的杰作,这些可都是她亲手为傅云婉添置的嫁妆,但知道又如何,他们侯府成亲当日算计来送贺礼的表少爷,经过昨天一天的发酵,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人家报复回来是应当的,况且还是她亲手把人送上花轿的,真是跳进延河都洗不清!
方茹压着心头怒火,吩咐道,“清理了吧。”
管家立马找了几个小厮来清理。
方茹沉着脸回了后院,对身旁的人吩咐道,“让她每个月给我送上一百本手抄佛经来,她不是说不想嫁人,愿意留在我身旁进孝嘛,那就让我看看她的孝心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