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者不杀,抵抗屠城。
城内的百姓受不了降者不杀的诱惑,就会纷纷向大军跪地求降。
若大军不降,他们便奋起杀人,宛若疯魔。
大军未败先竭,草原部的人自是无往而不利。
当然傅铮现在也学聪明了,每次开战前,他都会分出一批人手来把持着各个居民街道,让他们无法聚众闹事。
都是些普通百姓,只要不聚集在一起,就成不了什么气候。
战争不会因为草原部的一时怜悯之心而少死一个人。
那些未败先降的人们,如今正做着草原部的奴隶,吃最少的饭,干最累的活,家中妇女还得供他们随时取乐,他们没有文明,只有暴虐,让大邕的子民活得连条狗的尊严都没有。
草原部的大军吃好喝足后,见沂城内一片祥和,不由得微微失望,不过转而又鄙夷不屑道,“即使那傅铮与前面几个将军比起来来手段要高明,不也还是我的手下败将,他一败再败,丢了两三城了,士气早已萎靡,儿郎们今天我们只用二成的力气就能把他们拿下!”
“拿下!拿下!拿下!”
草原部的众将士们,战意昂然,士气高涨,兴奋地大吼道。
片刻高昂的声音随风传进城内,如一把尖刀插进每个大邕人的心头,使他们加剧了对死亡的恐惧。
“杀杀杀!”
大邕士兵明知士气不敌对方,但也不胆怯,个个拼尽全力高声呐喊着,昭示着他们宁死不屈的意志。
“垂死挣扎,不堪一击。”草原部这次带兵出征的是首领的三儿子蒙赫多,听见这声音嗤之以鼻,与傅铮的多次对战,他早已明白,那就是个纸老虎,没有延河,大邕迟早都会是他们草原部的囊中之物。
“儿郎们,攻城!”
一想到大邕那辽阔富饶的疆土,不久就属于他们草原部了,而他蒙赫多则是打下这片江山的最大功劳者,等他父亲去世后,他就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胸腔火热,恨不得立马实现这美梦。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成千上万的草原士兵从后方涌出,密密麻麻嘶吼着向城墙根下奔来。
“放箭!”
傅铮看着城墙下冲在最前面的是大邕曾经的子民,如今草原部的攻城奴隶,眼中没有任何的仁慈,冷血地道出命令。
城墙上登时万箭齐发,一阵乌黑的箭雨落下,下首最先遭殃的是前面那些没有任何盔甲护卫的攻城奴隶。
冰凉锋利的箭头穿透他们的身体,鲜血泊泊而出,很快染红了城墙下的土地,与天边的朝霞相映相彰,希望与绝望交织交融。
后面攻城的人继续向前冲,前面没死的人也不得不继续前进,那些伤了尚还有气的也只得喘着气往前爬,爬不动,等待他们的命运就是被后面的人活活踩死。
箭雨不停落下,呐喊声,厮杀声如海啸山崩般愈来愈近,就连在城内的谢安澜都忍不住紧张得握住了双手。
作为一个现代人,这是他第一次亲身经历现实版的战场,即便没有登上城墙亲眼所见,光是听那震耳发聩的厮杀声,他也能想象到外面的战况有多激烈。
“殿下,不怕。”陆乘舲一袭白衣蹲在谢安澜的膝盖前,冰凉纤长的手,一手捂住谢安澜的一只耳朵,一手握住谢安澜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给予安慰道。
谢安澜勉强笑笑,努力让自己的耳朵不再去倾听外面那些惨烈的声音,反手握住陆乘舲冰凉的手,问道,“你不怕?”
“不怕。”陆乘舲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他的家人都死在了草原部人的手里,他若也死了,正好可以与家人一起团聚。
只可恨,没有看到草原部灭绝地那一天。
谢安澜看透了陆乘舲的想法,不同意道,“我都还未带你看遍邕朝的大好河山,海晏河清,歌舞升平,你不准有轻生的想法,况且有我在,你也不会出事的。”
现在整个宅邸外密密麻麻地围着他的护卫,如若城破,这些人会誓死护卫他出城。
再加上霍森手中的火|药,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想到这里谢安澜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
噼啪,随着炭火炙裂的声音响起,低沉的牛角号,再次传出它低低呜呜的声响,哀婉的声音划破战场,传递到每个人耳中。
这是敌军开始攀城的信号。
“浇金汁。”
傅铮不慌不忙地指挥着,一桶桶加热好的粪水抬上城墙,再不停地往下倒。
不少敌军被活活烫死,但这样依旧阻挡不住他们攀城的心。
一架架木梯搭在了城墙上,敌军们像是不要命地往上攀爬,眼看着就要攻上城墙了。
早在城内等得不耐烦的骑兵,也已经跃跃欲试准备城门一破,就大开杀戒。
“轰——”
就在此时,一声惊天巨响不知从何而来,直接颤栗了整个战场。
“什么声音?”傅铮微微一征,旋即他就看见下首密集的敌军中,某一处,火光冲天,爆炸时飞沙走石,直接将敌军带走了几十人。
“轰——轰——轰——”
就在傅铮微微愣神间,城墙下又有数道这样的声音响连绵响起。
集结在城门处的骑兵惶恐地安慰着各自身下的马匹,城内的百姓开始躁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