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大定那日,京城百姓望着绵延不到头的聘礼队伍,都是又震惊又艳羡。
摄政王府依循古礼,下聘的场面又郑重又宏伟。
不说别的,单是聘金一项,便是整整十担金元宝,十担银元宝开路。
更别提后头那一担担的绫罗绸缎,奇珍异宝。
明晃晃的,闪痛了多少人的眼。
一栋小宅子门口,一个面貌柔美,神情却阴沉的女子,手死死的按着门框,看着那连绵不绝的送聘队伍,一双银牙差点咬碎。
不是薛凤桃又是谁?
她自打被二太太送到这小宅子里,是想了好些法子想要出去。
结果,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外头却多了两个侍卫。
薛凤桃在宅子里还好,只要她一想出去,那两个侍卫便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薛凤桃无论是如何说好话,或者是想要使银子贿赂,但那两个侍卫就像是木头一样,不为所动。
久而久之,薛凤桃也没了法子,只能悻悻的暂时先安分下来,再想旁的法子徐徐图之。
然而她今日一大早,便听得外头敲锣打鼓的,听左邻右舍们的议论,她这才记起来,原来今日就是摄政王府向庄家下大定的日子了!
薛凤桃恨极!
偏偏她耳边还听着左邻右舍的艳羡之词,说什么摄政王跟庄家大小姐,都是天人下凡般的样貌,可谓是天造地设,再登对不过;什么一看这下聘的队伍,就知道摄政王有多看重那位庄家大小姐,真真是羡煞旁人云云。
薛凤桃的指甲都快嵌到门里了!
她声音沙哑的出声,像是在喃喃自语:“……下这么多聘礼,到时候庄家的嫁妆若是很寒碜,那不是让人笑掉了大牙?”
左邻右舍都带了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过来。
这突然出现在这栋小宅子里的小娘子,左邻右舍都是熟人,也都猜过她的身份。
但她们猜来猜去,都觉得这小娘子,许是什么人家藏在这里的外室。
眼下听得这“外室”竟然大言不惭的说人家庄家出不起陪嫁,都差点笑出了声。
她们也不愿意跟一个“外室”搭话,斜斜的看了那外室一眼,交头接耳的笑了会儿,各自散去了。
没有理会薛凤桃的。
薛凤桃更恨了。
摄政王府下聘的事,热闹了一整日,从那日起,大半个京城的百姓,都在等着看成亲那日的场面。
离着成亲不足两月了。
庄世农管得庄云黛反倒没那么严了。
许是觉得女儿在家的日子不多了,倒还不如让她多舒心快活些。
但庄云黛也想着要在家多陪陪家人,溜出去的次数反倒更少了些。
庄云黛这些日子,甚至还老老实实的绣了一个鸳鸯枕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