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侯爷怎么说,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动手?”
山海关关城,大军帅帐,众将云集,满是期待的目光,已然汇聚在了赵武身上。
感受着这些目光,赵武也不禁有些无奈的瞥了一眼手中的军令。
“侯爷让他们做好随时接管山海关的准备,时刻注意辽镇变化,辽镇不动,咱们也不准动!”
此言一出,帐中顿时喧哗。
“将军,这样可不行,你得劝劝侯爷啊,刀都架脖子上了,哪里能让敌人先动手的道理。”
“对啊,山海关乃是京师门户,山海关一旦有失,那京城便再无险可守,这可是祸患无穷啊!”
“将军,您劝劝侯爷吧……”
“行了行了,都别嚷嚷了。”
赵武无奈的摆了摆手。
“咱们先动手,那咱们是安心了,那塔山的数万弟兄咋办,把他们都埋在辽东嘛?而且,你们要搞清楚,现在辽镇还没有反!咱们先动手,就是授之以柄,逼着人家反了!”
呵斥一通,赵武又安抚道:“现在忍一下,侯爷的性子你们也了解,绝不会看着辽镇蹦哒的,现在蹦哒的有多欢,到时候就会死得有多惨,都忍一下,待侯爷挥师而来,到时候,就啥都好办了……”
“这段时间,你们都警醒点,侯爷现在平定了漠南,莽古尔泰都宰了,得小心辽镇狗急跳墙……”
交代一番,众将领命退去,赵武则望着手中的这信封出神片刻后,亦是随之起身,出了营帐,便领着亲卫在整个山海关巡视起来。
这次领兵出征的机会可来得不容易,他可不敢弄出一点幺蛾子,再出幺蛾子,他这一辈子,恐怕就真得混吃等死了!
大战焦灼,甚至连禁军统领严顺都被派出去了,他一个京军将领,却被丢在京城坐了这么久的冷板凳,那滋味,他可不想再体会了。
……
大捷的消息,亦是传得飞快。
从漠南,至蓟镇,再至京城,一路报捷,亦是一路沸腾!
对这些沿途的大明百姓们而言,没有什么事情,是比这个捷报,还要让人激荡的了。
毕竟,一年多前的血海深仇,是谁都忘不了的。
努尔哈赤长驱直入,四方肆掠,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虽说就在当时,后金就得了现世报,被那镇北侯一股脑的全给宰了,但,仇恨,又岂会那般容易散去的。
漠北大捷,畅快人心,漠南大捷,更是彻底让人心沸腾!
若说镇北侯在其他地方因士大夫们的抹黑,声名狼藉,但在这些地方,李修的名声,却是谁都抹黑不了的。
家家户户长生牌虽谈不上,但若是要有人诋毁镇北侯之名,那定是少不了被大伙仇视的,脾气暴躁者,当街一顿揍,也不是不可能,顺天府衙门,可就处理过不少这种事。
……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露水将城墙都已打湿,清晨时分的京城,城门虽尚且紧闭,但城门外,却是已经汇聚了城外各府县来京城办事的百姓们。
城楼的兵丁无精打采的倚靠在城垛上,昏昏欲睡,却又强撑着精神不敢睡。
自京营大军尽皆离京出征,这城门执守的事情,就交给了五城兵马司,只不过,在经历了那一场刺杀后,五城兵马司亦是迎来了一场大换血,已然今非昔比。
当然,对底层的将士而言,这今非昔比,可是难熬了,以前五城兵马司,那无疑是个混日子的好地方,现如今,那一切皆以军法为主,完全没有什么人情可讲。
但对底层的士卒们而言,抱怨归抱怨,该忍着还是得忍着,毕竟,如今饷银既不拖欠,也不克扣了。
这活,现在可是抢手得很,有大把人眼巴巴的盯着,不想干,有大把人抢着干。
踏踏踏……
正当士卒昏昏欲睡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亦是骤然从远处传来,原本还昏昏欲睡的士卒,亦是骤然惊醒。
还未待他反应过来,一道难以激荡的高呼声,便透过清晨的薄雾,清晰的传至城门处。
“漠南大捷!漠南大捷!镇北侯大败鞑子二十万大军,阵斩鞑子统帅莽古尔泰……”
“漠南大捷!漠南大捷!”
这一刻,城门处原本的喧嚣骤然停滞,所有人脑海里,皆是被漠南大捷这四个字所充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