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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言官斗志高昂,毫不示弱。
“言官是不以言获罪,但言行不一致,是何罪责?”
这一次,李修没待孙传庭呵斥,便幽幽吐出了一句话。
此言出,那些还正气凛然的官员们,面色顿时为之一变,刚有人想辩驳什么,李修却是没有给他们丝毫辩驳之机,朝殿外唤了一声,殿外便有几位大汉将军抬着一个木箱走进殿中,随即将一份份卷宗交至百官手中。
随即,李修摆了摆手,一队锦衣卫便冲进了殿中,如虎入狼群,直接摁住十数名官员,卸其顶戴,押到了殿中央。
李修也没理会百官的惊恐,如阐述一个事实一般,缓缓出声:“食君之禄,不做忠君之事,反倒是勾结外贼,煽风点火,扰乱朝堂,证据确凿,该如何处理,应该不用本督多说吧!”
说完,李修一摆手,这十数名官员,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拖出了朝堂,其下场如何,已很是清晰。
这突如其来的骤变,无疑是让朝堂百官有些没反应过来,孙传庭想说什么,可看着手中卷宗上确凿至极的证据,最终还是强压下了制止的想法。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他不能迂腐!
“兵变之事,本督已经遣兵将镇压……”
“通州大仓已经开仓运粮至京城,足以维持京城大半年所需……”
“本督已经命登莱水师开赴江南,已经征调了大批海船,漕运暂且改为海运,粮草物资问题,本督也已经解决好,户部尽快主持开展。”
清理完该清理的人,李修话锋一转,便直指朝臣们最为关注的问题。
这话一出,百官惊讶,漕运改海运,他们是清楚的,毕竟,早在改革之前,登莱水师便已调动,透过如今的局势看这支水师的调动,很容易就能分析出来。
可粮草的问题,显然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虽然谁都知道,京城有囤粮,且数额极大。
但可持续性,与坐山吃空,这无疑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而如今江南这个赋税之地,兵变叛乱不休,漕运断绝,各地自保尚且难顾,更别说还有居心叵测者捣乱,要筹集粮草物资,无疑是天大的难事。
如此难事,竟就这般悄无声息的解决了?
不同于百官的惊讶疑惑,刘起元显然早已知道内情,拱手应声,没多问丝毫。
毕竟,为户部尚书,他又岂会看不到那已经堪称大明第一钱庄的庞大存在。
当初还以为秦国公府涉足商贾之事,且亲自下场推动,不惜为此背上骂名,只是单纯的为了粮草饷银不受他们这些文臣的辖制,让这些军队完成自给自足的循环。
可现如今,经这场大乱,刘起元这才蓦然明白,这般布局的真正意义!
若在以往,兵变不休,漕运断绝,赋税拖延,再加之各地士绅捣乱,单单是一个供需失衡,就足以轻易颠覆大明的根基所在。
毕竟,在以往,边疆重镇,皆是靠商贾运粮维持,朝廷屯粮制度也近乎虚设,大都是以钱财购买粮草,且,赋税收取钱银,对百姓而言,少不了市场交易买卖,从粮食换取钱银……
毫无疑问,这其中,任何一环失衡,都是天大的祸事!
可现如今,有着那庞大的钱庄存在,供与需,尽皆掌握在这秦国公手中,纵使各地士绅豪商捣乱,也损害不了最深层次的根基,甚至,还能让秦国公掌握的这个供与需,借着这场风波,迅速蔓延扩大,从而让这根基,更加稳定。
可现如今,这最让他担忧的事情,虽然短暂发生,但也很快就被平息下去,显然,这其中,定是少不得这秦国公借助钱庄商贾力量对市场的直接干预。
近来他所收到的消息,也清晰证明了,这段时间,秦国公未曾现身,显然是为此而忙碌。
当然,最让刘起元在意的,便是在这段时间的风波中,以钱庄为根本,所笼络掌控的商贾力量,所发挥出的恐怖作用……
世人皆以为,兵变叛乱是天大的恐怖,但也只有他掌户部,通晓其中具体内情,才真正明白,暗处的交锋,或者说,秦公所言的经济主导权的争夺,才是最为恐怖之事……
只不过,纵使通晓内情,其中的弯弯道道,刘起元还是有太多的不解。
这些……
似乎超出了他对事物的认知,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层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