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府的事情安排好,京城这边,也别遗漏了,记住,任何证据,任何卷宗,必须第一时间送到本督这边来,锦衣卫,绝不许
在本督没下令之前,抓任何一人!”
见徐枫这般正色,李若链也立马收起了嘴角的笑容,朝徐枫抱拳:
“属下遵命!”
徐枫摆了摆手,眉宇之间,亦满是凝重,很多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也简单。
无非就是把人抓起来,然后一刀砍了。
但杀容易,杀完之后,可不容易。
这天下,就是一张纵横交错的大网,任何一个环节,出现纰漏,都将影响整个天下。
更何况,还是面向整张大网,以及撑起这张大网的核心,儒家下手!
那就是完完全全的推倒重建!
思及于此,徐枫也不禁一叹,他修哥,什么都好,就是当初被大明束缚得太紧,也太迂腐了。
若是当初直接放蒙古入关,直接事实上把大明给亡了,哪里会是这两年的这般无穷内忧外患。
这两年,乃至未来许多年,做的事情,都是在弥补篡国带来的隐患,重走一遍打天下,安天下的道路。
可真正的打天下,又哪里会有这么艰难!
又何必像这几年一般,先是费劲心思脱离前明的秩序,费劲心机另起炉灶,然后又要费尽心机清洗,乃至重塑起大恒的秩序,一切完成,又要费劲心思慢慢瓦解另起炉灶的无穷隐忧……
到最后,才是历朝历代开国那般,统一秩序,治理国家。
若是真正的打天下,在一开始,就建立了属于大恒的秩序,也建立了大恒的制度。
何至于此!
“哎!”
重重思绪流转,徐枫亦是忍不住一叹,他修哥当了几年大明的忠臣,代价,太大太大了!
……
“放肆!”
“该杀!”
乾清宫中,天子再一次雷霆大怒!
奏本砚台摔落一地,众宫女宦官,颤颤惊惊的跪倒一片。
天子注视着桌面还有地面那一份份弹劾奏本,心中的怒火,简直快要喷涌而出了。
若非他闲情所致,处理完武勋这边的奏本,又翻阅了一下朝堂这边的诸多奏本,都不知道,自彻查之令,不到一天,竟然还有大片弹劾之声。
弹劾他这个天子穷兵黩武,弹劾他横征暴敛,弹劾他任用奸人,祸害忠良……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还是低估了这些文人的下限了!
这些弹劾,恐怕就是自知身家性命即将不保,是绝望之下的疯狂了!
历史之上,崇祯上吊,留下文臣皆可杀的遗言,虽说自然有崇祯自身治国问题,但,大明的文臣,确确实实,已经从骨子里,就烂透了!
整个社会的大环境之下,就是烂,如此,又能指望有几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存在!
“锦衣卫干什么吃的,几天时间了,怎么还没动作?”
“一群废物,不赶紧杀了,要留着过年嘛?”
天子雷霆怒火之下,一声厉喝,刚从靖国公府归来的王五,便颤颤惊惊的领命,又连忙再次朝着靖国公府而去。
跪倒的几名宦官,亦是颤颤惊惊的收拾着地面洒落的奏本器具,随即小心翼翼的整齐摆放在桌案之上,动作堪称小心至极,生怕一不小心,就惹得天子怒火转移到了他们身上了。
过了许久,天子的怒火,才终于消散不少。
一群将死之人,他又何必与他们置气!
虽是如此,但只要稍稍一想,天子心中之怒火,就抑制不住的喷涌而出。
连李修自己都没得发现,在万世名的那个浪漫政治童话破灭后,他虽看似对所谓身前身后名,完全满不在乎。
但事实上,越是失去了什么,他内心深处,就越是渴望什么。
他所做的一切,虽是为国为民,但某种程度上,他是在试图用前无古人的丰功伟业,来弥补他那破灭的政治童话,来扭转那根本不可能扭转的万古不易之贼名!
人生在世,没有脱离世俗的存在,又怎能脱离得了名与利的束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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