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以现如今锦衣卫的体量,安插一批探子,再耗费些钱粮,拉拢一些灾民为细作,一张监控大网,就铺开了,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不用他们处理,直接丢给维稳的官员将领即可。
天子瞥了李若链一眼,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他向来信奉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的理论,事关国运之事,显然不能单单依靠锦衣卫。
事实上,他对这些灾民的关注,远远胜过了南北即将展开的战事。
锦衣卫监控,内廷的情报力量监控,乃至文官武将密奏的掌握,乃至督察院,军法部的巡查审计。
他几乎将这个时代能用的所有手段,都实施了下去,从年初这工程赈灾的大幕拉开,几乎每个月,都有几百人,因此而被抄家发配。
而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与工程,或者赈灾有关的群体,或为官,或为吏,或为兵,或为将,或者是参与其中的商人……
而罪名,大都统一,贪墨赈灾钱粮,或者勾结倒卖贪墨赈灾钱粮。
这这两种,无论哪种,显然都是天大的罪恶,赈灾粮食,少一石,灾民就得少一石,赈灾银两,少一两,某处工程之地,必然就会少一两的质量。
对这些,天子自然收起了所有的宽容,发现便处理,不管官职权利如何,用人头滚滚,铸就一条铁律,贯彻至赈灾体系之中,尽可能的威慑住那些官吏。
这是朝廷明面上,能够做到的极致。
剩下的,就是暗地里的手段了,锦衣卫也好,内廷也罢,以及密奏等等。
十全十美,自然是不可能,只能说,尽可能的维持在稳定的阶段,且,及时扑灭隐患苗头。
这,自然就得看一明一暗的执行及监督体系高效与否了。
然后,就是战争的胜负了。
内外的维稳,再高效,再有序,外在的威胁解决不了,同样是无效。
“先南后北……”
天子轻喃,心中却也忍不住的有些忐忑,尽管,如今的局势较之曾经,已然有天大的改变,但,兵无常态,总有万一的可能……
……
数万大军开拔的动静,自然瞒不过有心人,只不过,让世人疑惑的是,开拔的京军,竟然是朝着北方边镇而去。
这般动静,倒是让不少人为之疑惑,只不过,无论是朝堂官员勋贵也好,还是伪明,亦或者蒙古也罢,大恒的动作,已然无比的清晰。
毕竟,数月时间,连绵不断往江南运送军械,钱粮,这般大动作,谁都看得出来,大恒的动向是如何。
在这般迫在眉睫的战争气息覆盖之下,就连争斗不休的伪明朝堂,都安宁了不少,虽依旧喧嚣吵闹,但拨给的粮草军械,也是陆续运往前线,只是在鲜明的派系之下,谁能得到钱粮,也是一件不确定的事情。
在伪明前线各府县,如此浓郁的战争气息之下,又一波逃难潮,亦是再次出现。
整个南明,在这悬而不发的大恒军威面前,亦是未战先乱了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