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骁对暗中,做了个挥手的隐晦动作,退去隐匿的死士。
微笑说道:“千秋啊,他小时候,值得一说之事,太多了,这一说,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停歇喽。”
陆丞燕笑容灿烂道:“等徐伯伯说累了为止!”
徐骁招了招手,显然,此刻的他,心情极好,笑道:
“来来来,坐近了说,伯伯就喜欢唠叨这个,千秋若在,他定不让说。
往日里,伯伯也找不到,肯真心实意听这些的。
凑巧,今日抓到你这妮子,正好与你说一说。”
时光流逝,陆丞燕这才知道,其实,徐伯伯是一个很健谈的老人。
说起世子殿下,谈及他儿时的趣事,糗事,灰白相间的稀疏眉宇间,满是溺爱和自豪。
这时的徐伯伯,与自己家里的慈祥老祖宗,并无两样。
说起出息的子孙,都舍不得用重了语气。
期间,大丫鬟红薯,端了食盒进来,装满了精致糕点,与解渴的瓜果。
老人谈到兴头上时,毫无架子可言,曾几次,亲手给陆丞燕剥了甜柑。
世子殿下的住处,夜间照明,并非兰膏明烛,屋子里房梁上,有许多玄妙机关。
不知红薯如何动作,便露出许多镶嵌其中的夜明珠,顿时,屋内亮堂,与白昼无异。
关键是,那光芒柔和,长久身在其中,亦不会让人感到刺眼疲惫。
世人皆想,北凉王府之中,钟鸣鼎食,极为豪奢。
陆丞燕来北凉王府,已有些时日,却从未见过此等奢靡场面。
却在无数细节里,见识到了北凉的底蕴,和气魄。
红薯递过来一个绣工华美的绒垫子,陆丞燕看向这名一等丫鬟,眼中多了几分暖意。
丰腴美人,那微翘的嘴角,知道,这一刻,自己才算勉强融入了千秋阁。
天色渐浓,徐骁终于站起身,不让陆丞燕相送,径直走出屋子。
到院里时,喊了声红薯。
两人一同走向院门口,徐骁平淡道:
“本意呢,是让你,跟千秋一起去的,一路上,也好有个体己人照应。
不过,一来,他不答应,二来,这院子里,缺了你不行。”
红薯柔柔道:“有青鸟相随,王爷不必担心。”
徐骁语气里,有一丝无奈,笑道:
“那丫头,就是死心眼儿。
那一夜,天降大雪,硬是在院子里,大雪之中,跪了一宿。
便是千秋那等铁石心肠之人,最终也不得不带上她,一同前往北莽。”
红薯笑了笑。
梧桐苑里,三十几个丫鬟,唯有她,能与身前这位北凉王,说得上话。
除了徐骁外,再无人知晓,她,其实是王妃留下的死士。
徐骁轻轻叹息道:“脂虎走后,你倒是像千秋的姐姐了。”
红薯正要说话,徐骁摆摆手,说道:
“你与陆家丫头,是一路人,以后多关照她些。
北凉的水土,与青州完全不同,再聪明的女子,一时半会儿,也适应不过来。
总不能,把好好一棵青州牡丹,移栽到北凉土地里,咱们就这么撒手不管了。
不过,你记住,过些日子,你传给消息给她,就说,那重瞳儿死了,看看她的反应。
若这一关过了,你便与褚禄山一道,着手准备她嫁入徐家的事情。
若是没过关,就当她没这做侧王妃的命。”
闻言,红薯重重点了点头。
徐骁走到院门口,笑问道:
“你说,今日本王与她一席谈话,接下来时日,她是否会恃宠而骄,还是宠辱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