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的身子一下就僵住了。
霜霜对这一切自然是丝毫不知, 她的神智早已经被药效控制住了。
霜霜还揽着陆砚的腰,她抬起脸颊往陆砚的胸膛上贴,这样靠着他舒服了不少。
可还是很热, 霜霜想渴求更多,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在陆砚身下来回辗转。
陆砚闭了闭眼睛,强压下心底那些纷乱的念头。
此时他也发现霜霜的不对了, 她像是中了什么药。
陆砚抬手捏住了霜霜的下巴:“你可知道我是谁吗?”
霜霜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觉得陆砚这样捏着她的下巴很舒服,她像是小猫一样蹭了蹭陆砚的手心。
陆砚松开了手, 然后直起身子。
陆砚骤然离开,霜霜觉得她又难受了起来,她的声音很小:“别走……”
霜霜的红唇张合:“好热……”
见此, 陆砚猜霜霜应该是中了催情.药。
榻上的霜霜努力睁大眼睛, 却什么都看不到, 她拽住了陆砚的衣袖,难受的哼唧起来, 带着一股子哭腔。
这声音又轻又软, 像一片羽毛一样挠在陆砚心头。
陆砚抿紧了唇。
见霜霜如此难受, 陆砚按住了霜霜的穴道。
这穴道可以使霜霜暂时昏睡过去,勉强能抵抗会儿药效。
这下霜霜很快就睡过去了,只是有时还会不可控制地动弹几下, 不过没有什么大碍。
把霜霜安置好,陆砚起身出了雅间。
外面,柳川早把吴景明给控制好了。
陆砚那一脚踹的着实厉害,吴景明当即就晕了过去,现在还没醒过来, 像条死鱼一样躺在地上。
柳川问陆砚:“大人,霜霜姑娘怎么样了?”
陆砚:“中了药,你去宋府把宋大夫请过来。”
中了催情.药,还是要寻个信得过的大夫,要不然传出去的话霜霜的名声就毁了。
柳川心头一凛:“是,奴才这就去。”
柳川说罢就转身匆匆去了宋府。
陆砚低头漠然地看了眼吴景明。
一旁的护卫连忙把吴景明用绳子捆好,捆好吴景明后,护卫回道:“大人,吴景明手下的那些人也都抓住了,俱都捆在隔壁的雅间里。”
陆砚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进了屋里。
榻上,霜霜还在昏睡着,她的脸很红,连脖颈都透着粉。
虽然是在睡梦中,可她好像还是很难受的样子,眉头紧皱。
陆砚也不自觉地皱了眉头。
过了大概有半刻钟的时间,柳川带着宋大夫匆匆来了,柳川提着药箱,宋大夫气喘吁吁,一看就是飞速赶过来的。
陆砚起身:“宋大夫,你帮她看看。”
宋大夫喘匀了气,然后坐到榻边搭了霜霜的脉。
半晌,宋大夫松开了手:“这姑娘应当是中了软筋一类的药,这药里还带着催情的效果,故而才会如此。”
虽说这类药没什么特别的解药,但只要开了梳通的方子,按着方子连喝三服药也就能好的差不多了。
陆砚闻言放了心:“那劳烦宋大夫开方子吧。”
宋大夫当即就开了方子,柳川连忙派人去药房开了药,宋大夫又亲自煎了药。
这当中的空档,柳川找到了巧月。
原来方才吴景明的人假装店小二诓骗了巧月出去,然后便给了巧月一个手刀,把她捆到了柴房里。
柳川找到巧月的时候,巧月还在昏睡着,柳川便叫醒了巧月,又告诉了巧月方才的事。
巧月吓得够呛,直到看到霜霜好好地躺在榻上才松了一口气。
巧月回来的时候正好药也煎好了,巧月就小心地喂了霜霜药。
喂过药后,霜霜虽然还在昏睡,但看着已经好多了,应当没什么大碍了,陆砚便让巧月在这儿好好守着霜霜,他则是去了旁边的雅间。
雅间里,吴景明还在昏睡。
陆砚眉头都没眨一下:“把他弄醒。”
柳川肃了神色:“是。”
柳川拿了一盆凉水直接泼到了吴景明身上,吴景明这才清醒过来。
吴景明挣扎着睁开了眼睛,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就感到了一阵剧痛。
方才陆砚踹的地方正是吴景明的腿,现下吴景明觉得他的腿仿佛断了,他额上都是冷汗,疼的眼泪都下来了。
这会儿吴景明才反应过来方才都发生了些什么。
吴景明捂着伤腿:“你是何人,胆敢这样对我,你可知我乃是长兴侯府的世子!”
吴景明是个纨绔,在朝上也就领了个虚职,他哪里见过陆砚,故而气焰异常嚣张。
他还以为这次和从前一样,只要报出他的名头就能把人吓退。
陆砚难得勾唇笑了一下,只不过此时他笑起来更吓人,似乎连眉宇间都带着一股阴鸷。
吴景明被吓得打了个寒颤,这人到底是谁。
陆砚连看都没看吴景明,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吴景明,然后抬脚碾上了吴景明的伤腿。
分明没见他怎么用力,可屋里却满是吴景明的嚎叫声。
吴景明觉得他要痛死了,霎时间就哭喊出声:“饶命,饶命啊。”
陆砚又坐到了椅子上。
吴景明鼻涕眼泪流了满脸,腿更是疼的没有知觉,他知道他这次怕是碰上狠茬子了。
吴景明觉得眼前这人简直像是地狱来的罗刹,他哪见过像陆砚这样的人。
吴景明害怕的浑身颤抖了起来,他觉得眼前这人真能杀了他。
他挣扎着爬到陆砚身前:“这位大人饶命啊,我此番都是鬼迷了心窍,才会下药迷昏了霜霜姑娘,我方才连碰都碰她一指头。”
见陆砚没回答,吴景明又道,“只要您这次放了我回去,您要多少钱都行,我是长兴侯府的世子,我家里有的是钱。”
陆砚眉梢微挑,他隐约记得这长兴侯也是个贪官,既然如此,正好一起办了。
陆砚并没回答吴景明,起身便走了。
看着陆砚的背影,吴景明愣住了,他说要给出全副身家,怎么眼前这人还没心动。
倒是柳川看着觉得有些好笑,“你可知我家大人是谁?”
吴景明看向柳川。
柳川:“我家大人姓陆,名讳砚。”
陆砚,这人竟然是陆砚!
吴景明再纨绔,也知道陆砚的名头,陆砚可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陆砚的名头满京城的人都知道。
这下完了,全完了,吴景明吓得直接昏死了过去。
瞧着吴景明这脓包的样子,柳川颇觉无趣。
柳川吩咐一旁护卫:“把他送回长兴侯府去。”
长兴侯府本就满头的小辫子,现在又惹了他们大人,在这京城里是待不下去了。
…
另一头,霜霜也醒转了过来。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巧月。
方才那药的药效太过强烈,她的头一直昏昏沉沉的,只是觉得很难受,后来发生的事什么都不知道。
巧月见到霜霜醒来高兴的不得了:“姑娘,你总算醒了!”
巧月把方才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这下霜霜也把事情都联系起来了,又是陆砚救了她。
巧月扶着霜霜坐起来,“姑娘,你现在还难受吗?”
霜霜摇了摇头:“好多了。”
虽然还有些昏沉,但基本没什么大碍了。
这厢宋大夫又给霜霜诊了脉,然后嘱咐霜霜回去后再喝两副药,便能好全了。
正说着话,陆砚过来了。
霜霜抬眼:“陆大人。”
陆砚也看了看霜霜的脸色,看样子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霜霜向陆砚道谢:“这次的事真的是多亏陆大人了。”
如果不是陆砚出现,她怕是真的要被吴景明给欺负了,一想到吴景明那令人作呕的脸,霜霜现在还觉得恶心。
陆砚只“嗯”了一声,“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府吧,至于吴景明,你放心。”
霜霜点头,“好,那我先回去。”
陆砚平素都是日理万机,今天为了帮她已经耽搁了许多时间了,她还是不要打扰陆砚为好。
现在霜霜已经能走了,巧月扶着她上了马车。
今天这事到底不能传出去,要不然会坏了她的名声,故而霜霜和车夫说她又去逛了逛,才会迟了这么长时间。
车夫也没怀疑,直接就驾了马车往承恩伯府走。
等霜霜一行人回府后,陆砚也开始忙起来。
今天他是有事要忙的,这一忙就到了夜半,陆砚终于能躺下休息了。
翌日一早,陆砚起来用膳,等会儿他得上朝,故而柳川在一旁准备陆砚上朝要用的东西。
刚把东西准备好,柳川就听到了陆砚的声音,“这几天你先不用跟着我,你去查查长兴侯府的事。”
柳川应诺:“是,奴才过会儿就去。”
柳川到底是陆砚的心腹,这点子本事还是有的,查一个长兴侯府而已,他出手就够了。
柳川向陆砚打包票:“大人,三天之内,我一定把事情都查清楚。”
说干就干,等陆砚上朝后,柳川就开始忙起来。
陆砚位高权重,做到他这个位子的,私底下必定有一层消息网,查什么事都快得很。
果然,不出三天,柳川就把长兴侯府的那点子事都查的干干净净。
吴景明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吃喝嫖赌,无一不精,而且他还强占了不少身家清白的姑娘,为此,他逼死了好几条人命。
至于吴景明的父亲长兴侯,更是个筛子。
长兴侯是个贪官,借着职务之便贪墨了不少银两,他手下犯了更多人命。
林林总总,柳川俱都写了下来,凭着这些罪状,整个长兴侯府都得玩完。
陆砚回府后,柳川便把这份罪状交给了陆砚。
…
长兴侯府。
整个府里的人都愁云惨淡,皱紧了眉头。
前几天吴景明被人扔到了府里,而且吴景明还伤的不轻,一条腿被人生生地踢断了。
吴景明是长兴侯的嫡子,长兴侯一向疼爱的很,他见此气的红了眼睛,恨不得手刃了废了吴景明的腿的人。
长兴侯在朝为官这么些年,又有个侯爷的爵位,身后自然是有人的,这京里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挑衅他。
可等吴景明醒来后,长兴侯才知道吴景明惹的人竟然是陆砚。
长兴侯当即傻了眼,一颗心也坠入了深渊。
陆砚哪里是他能动的了的!
就算他求了背后的那几位王爷也无济于事,就连那几位王爷都惧怕陆砚,他儿子真的是踢到了铁板。
长兴侯到底为官多年,知道现在不只是吴景明一个人的事了,是整个长兴侯府的事。
若是不能求得陆砚的原谅,怕是整个长兴侯府都得玩完。
长兴侯当即去求见陆砚,可连陆砚的人都没看到。
这之后几天长兴侯更是动用了所有人脉,花了不少银钱,可还是没有得见陆砚一面。
五天后,长兴侯府就被官差给围住了,整府的人都押入了大牢,听后待审。
…
长兴侯府的事可是个大新闻,当即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听说这消息的人俱都拍手称快。
长兴侯是个贪墨的狗官,吴景明又是个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这样的人被押入了大牢,谁听到不开心。
尤其是那些曾经受过长兴侯府压迫的人,更是喜极而泣。
这消息自然也传到了承恩伯府。
杜氏听到的时候恍惚了一下,她这几天正在想法子拖延吴景明呢,结果就听到了这个消息。
杜氏有些不敢相信,她问冯嬷嬷:“你可听仔细了,这事是真的吗?”
长兴侯府到底是积年的勋贵之家,怎会突然就被押入大牢?
冯嬷嬷点头:“真真的,不会有错,现下长兴侯一家都在大牢里呢。”
杜氏心道这有可能是上头的决定,不过不管因为什么原因,现下吴景明被押进大牢了,她也不用担心再应付吴景明了。
杜氏松了口气。
…
小院里。
巧月正和霜霜讲长兴侯府的事,绘声绘色的。
巧月说完问霜霜:“姑娘,你说这会是陆大人做的吗?”
虽说这长兴侯府的确犯了不少罪,可从前都没人处置,怎么偏偏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被处置了呢。
巧月说着摇了摇头:“也不对……”
她听说过陆砚的名头,陆砚办事极为公正,不会为了私人仇怨如此。
何况这距离那天才过了五六天,整个长兴侯府的罪证收集起来哪那么快,怎么也得个把个月才能调查清楚,这长兴侯应当是之前就惹到了人。
霜霜没说话,她抚着手中的茶杯。
不管是不是陆砚做的,现在吴景明被押进大牢了,她终于可以安心了。
闲聊过后,霜霜起身收拾起给陆老夫人带的礼物。
之前因着吴景明那事,她没去成镇国公府,就遣了丫鬟告诉陆老夫人推迟几天。
现在时间也到了,明天她就要去镇国公府,故而收拾起给陆老夫人准备的礼物。
一切收拾好,夜色也深了,霜霜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霜霜乘了马车去镇国公府。
她刚进了正屋,陆思朗就一路小跑出来抱住了她的腿:“霜霜姐姐,你来了!”
连声音里都透出了一股子快乐劲儿。
霜霜揉了揉陆思朗的头发:“嗯,姐姐来陪你玩了。”
陆老夫人笑道:“思朗,快别闹你霜霜姐姐了,让你霜霜姐姐坐下。”
陆思朗不舍地松开了霜霜的腿,“好吧。”
霜霜则牵了陆思朗的手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坐好后,霜霜把给陆老夫人带的礼物拿了出来,“老夫人,你看你喜不喜欢?”
看见匣子里的佛珠,陆老夫人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
陆老夫人拿起佛珠细细端详:“下午我去小佛堂念经时就用这个。”
陆老夫人脸上的笑意是挡也挡不住,可见这礼物确实合她的心意。
霜霜弯唇笑了一下:“老夫人喜欢就好。”
陆老夫人把佛珠戴在手上,然后轻抚佛珠,她是越来越喜欢霜霜了。
送她佛珠,还挑了她喜欢的样式,这都可以看出霜霜待她确实是用了心。
一旁陆思朗嘟起了小嘴:“霜霜姐姐,没有我的礼物吗,你是忘了吗?”
陆思朗白生生的小脸蛋皱成一团,看着委屈极了。
霜霜忍不住捏了捏,然后道:“怎么能忘记给你的礼物呢?”
霜霜说着拿出了给陆思朗准备的礼物,这是一个小陀螺,她听老板说这个年纪的小男孩都喜欢这个。
果然,陆思朗乐的直接从椅子上蹦了下来,“哇,小陀螺!”
前些日子他就见小伙伴们玩这个,他眼馋的很,刚想求陆老夫人帮他买一个,没想到霜霜竟然把这礼物送给他了。
陆思朗高兴的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就拿了这陀螺出去玩。
陆老夫人也是忍俊不禁:“行了,快出去玩去吧。”
霜霜便带着陆思朗去庭院里玩陀螺,她找了一块平整的地方,然后和陆思朗玩起来。
拿到了心爱的玩具,陆思朗的笑就没停过,一直到玩到累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才停下来,霜霜让奶娘把陆思朗抱走。
现下霜霜经常来镇国公府,陆老夫人又疼爱霜霜,府里的下人都把霜霜当正经主子看待,很听霜霜的话。
等把陆思朗抱走后,霜霜回了正屋。
陆老夫人道:“这孩子一见了你就这样,我是说也说不动。”
霜霜笑:“这是我和思朗有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