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木桐记得很清楚, 当初自家和二叔家分家的时候,将当时的“品古斋”一分为二, 左边店面更大一些, 还带了一个院子,后院还有几间房,这个带院子的就留给了二叔。
而右边的店面除了接待客人的门店之外只带了两个房间, 一个是给店员临时居住的地方, 面积很小,另一个较大的房间作为库房, 这就是她现在的店面。
埋着汝窑的院子如今在二叔手中,而记载着这个秘密的账本却放在了“品古斋”几乎废弃的库房当中。
如果当时她把“品古斋”卖给了二叔, 他接手之后必然会清理库房, 那么也就会发现这个秘密,挖出汝窑,获得一笔天价遗产。
而如果她保住了“品古斋”,并且将两家店重新合二为一, 按照爷爷的遗嘱, 这个汝窑便会归她。
这实在是太刺激了,她有一种被飞来横财砸晕的感觉。
冷静下来, 她知道哪怕她此时心痒难耐,恨不得离开就去“聚宝堂”后院把那汝窑挖出来看看,但也不能现在去挖, 如果现在去, 二叔让不让挖还另说, 就算挖出来,那也会被二叔独占,她可是一点好处都捞不到,只能按照爷爷的心愿,先把两家店合二为一,再找机会挖出汝窑。
她在库房待了很长时间,暂时平复下激动的心情,才又重新开始整理。
她先是郑重的把账本存放起来,接着便继续清点库存。
仓库的东西还是不少的,她大概收拾清点了一下,打扫的重点还是在外面的展示架上。
架子实在是太久没有打扫了,每一个上面都沾满了灰尘,不细看还不觉得,真的这么打扫起来……
反正她看得到,汪阳擦这一个架子,就换了三桶水……
此时的“聚宝堂”,靳军豪的一个朋友正在店里做客,他也是做古玩生意的,专营古玉,在附近的古玩城盘下一家店,生意做的也算有声有色,跟靳军豪经常互相介绍生意,关系很是不错。
听到隔壁乒乒乓乓的声音,罗庆祥朗声笑道:“靳兄,你这隔壁这么闹腾,你也不让小邓过去帮帮忙。”
靳军豪哈哈一笑,没有接话,只是故作深沉的抿了一口茶,眼底闪过一道冷色。
罗庆祥凑近了他说道:“当年你们家老头子还在的时候,心眼可是偏向你大哥的。百年老字号的“品古斋”愣是没留给你,留给你大哥了,如今你大哥欠了外债,你这店也该扩扩了吧?”
靳军豪看了他一眼:“说什么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是我大哥。”
罗庆祥眯起眼:“这店地段这么好,你生意又做得红火,只是我看你这店面还是小了点,连我的一半都没有,你真不打算把隔壁盘下来?”
靳军豪也不打算再瞒了:“我大哥倒是有心卖店,不过我那侄女嘛……似乎想要接手干下去。哎,年轻人,图个新鲜也是有的。”
罗庆祥听了这话顿时挤眉弄眼:“你听这动静,折腾得也是够可以的了,说不定很快就要走了,小弟我就先敬大哥一杯了,恭喜恭喜。”说着端起茶先干为敬。
靳军豪淡淡一笑,也把茶一饮而尽,他还以为靳木桐把店留下,还把汪阳也招过去是要大干一番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撑不下去要收拾走人了,不过也是,汪阳是内行人,到她店里一分析,她就知道她这生意做不下去。
他这个二叔那么好声相劝都不顶用,最后还不得走人?不见棺材不掉泪。
罗庆祥走后他才忍不住叫住了自己的伙计:“小邓,你去隔壁帮帮小桐吧。”
邓来庆顿住脚:“帮她做什么。”
靳军豪挑眉:“看看她收拾的怎么样,需不需要叫车啥的。”
邓来庆在“聚宝堂”当学徒有两年了,他手上还有不少活,不过既然老板这么说了,他自然照做。
只不过没过多久他就从那边回来了。
“老板,“品古斋”不需要帮忙,我去的时候汪阳在帮靳木桐打扫卫生,她把店重新收拾了一下,东西也摆的比以前规整了不少。”
靳军豪愣住:“你说什么?她把店重新整理了一下?”
“可不,虽然只收拾了一部分,看上去比以前亮堂了,这样估计生意会好做点吧。”
邓来庆见老板没别的吩咐,便去忙别的事情了,靳军豪则站在原地,过了好半天,双眸逐渐沉了下来。
同时,心中也升起一抹疑惑。
汪阳在他店里好吃好喝供着都不待,靳木桐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可以让汪阳免费去她店里做这种体力活?
大哥,你还真养了个好闺女啊。
……
这次大扫除让靳木桐收获颇丰,最大的收获自然是得知了埋藏在院子里的北宋汝窑笔洗的秘密。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连父母都不告诉。
毕竟,如今八字还没有一撇,再说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还清家里的债务,等事情尘埃落定再说也不迟。
当然除了大扫除,靳木桐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首先紧要的便是为小老头找一个合适的买主,一方面可以圆它的梦想,另一方面,毕竟自己现在缺钱,这个盖碗瓷杯虽然价值远远比不上之前两个小陶俑,可毕竟也是正儿八经的古董,卖个几万块钱问题还是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