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然心下急躁:“后日我就要回汨桑了,若是再不给义兄送信就来不及了。”苏意平白消失,也没有任何音讯留下,之前说好的里应外合也彻底没了希望。
秦蓁眉头紧皱,踱步至窗前忽而开口:“我去送信。”
“你怎么出王府?”云然一愣。
秦蓁回身看着云然,目光清冷并无犹豫惧怕:“明日王妃会带着府中女眷去上香礼佛,按照规矩王妃会在佛堂诵经,侧妃陪同,而妾侍只能在外等候,我寻个机会出去送信,在斋宴之前回去定无人会知晓。”
虽然秦蓁言之凿凿,但云然思前想后总觉得危机重重,若是被发现了,一个妾侍的命在他们眼里还不如一个物件。
“你信我,我一定把信送到。”
云然见亲蓁神情笃定,知道她并非逞强之人,便只得无奈答应,写了密信交与她:“你只要找到凌家的店铺,他们自会传信。”
亲蓁收好密信,与云然相互嘱咐了几句便离开了偏殿,却没想到刚转过拐角便被几人拦住了去路,当先一名正是武鹰,他面色阴沉道:“跟我走。”
秦蓁心知不好,但此时避无可避,只能安分的跟着武鹰去,一路到了元承钰的书房。
书房内燃着炭盆,秦蓁入内一会儿就觉得背上生汗,只觉得周身难受,元承钰正看着手中的书,连眼都没抬冷声问道:“你去西偏殿作什么?”
秦蓁压抑下自己对元承钰的恐惧,恭谨回话:“妾只是找云然叙旧聊天。”
“聊的什么?”
“只是闲聊罢了,会说起在伒州时的事情。”
元承钰将书搁下,起身走至秦蓁面前,抬手逼秦蓁抬头,语带威吓之意:“你这几日去了西偏殿两次,其他时间在后院各处进出,前日更是寻了理由去前院,昨日在我殿前徘徊等候。”
秦蓁心中慌乱,但脸上不敢露分毫:“妾只是初入王府并不懂规矩,有些无聊了随处走走。”
元承钰冷笑一声:“是吗?我还以为你在找什么人呢?”最后几字他一字一顿,似是在告诉秦蓁,他什么都知道,元承钰扯了扯秦蓁的衣领,“脱了,让我看看可有偷藏什么东西。”
秦蓁闻言惊惶失措,下意识拢住了胸前的衣领:“殿下。”
元承钰可没有什么怜香惜玉之心,女人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物件罢了,他冷声催促道:“你不脱,我就让人来搜身。”
秦蓁紧咬着下唇,眼中已有泪意,就算她如何坚忍,但这声名清白是随朝女子最为重视,在书房宽衣已是不妥,更何况还有武鹰在。但随即她心中暗自嘲讽,自己何尝还有清白,在那一日被送上元承钰的床榻,背上贱妾之名,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去在意的。
想到此,秦蓁隐下眼泪,将身上的衣衫一件一件脱去,只剩下最贴身的小衣,她站在元承钰面前沉声道:“妾并无偷藏什么。”
元承钰上下打量了一番,确认并无异样,这才转身回座,拿起案上的书:“退下吧,以后不准再去西偏殿。”
“是。”秦蓁捡起地上的衣衫一一穿好,行礼退出了书房,一阵寒风吹来,在房内生出的汗意一分一分的消逝,她仰头看着毫无暖意的阳光,只觉得心中有一处不一样了,犹如脱胎换骨一般,当那些曾经视若珍宝的东西都失去了,再不是原来的秦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