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经过此事,朝臣皆对你一心,但他毕竟是大皇子,若有异心总是对国祚不安……”立扎说明利害规劝道。
“我明白该怎么做。”云然轻叹一声,为了死去的那些人,自己便没有原谅的理由。
思及此,云然看这诸位朝臣的探寻目光,终是下定决心:“此次叛乱皆由大皇子乌云穆赫私通随朝叛军,意欲逼宫篡位,害的数百禁卫丧命,更诬陷圣巫清名,意欲逼宫篡位,此罪祸祸滔天罪不可赦,褫夺身份贬为奴身,终身服苦役,其家人皆没入苦役。”
几名朝臣面面相觑,皆有不忍之色,但见礼扎一党并无出声,知道此事不可回还,皆俯首听命。
下朝归来,云然还未脱下王袍,便有宫人来禀:“王……王上,大,大皇子自裁了。”
云然惊诧满目:“怎么回事?”
“赐罪圣旨刚下,大皇子听了并未说什么,只让人都退下了,等奴才们察觉不对已经来不及了,大皇子已经去了。”宫人跪伏在地瑟瑟回禀,
云然虽然对他有恨,有怨,亲自下了贬黜圣旨,但骤然听到死讯,心中只觉得空落无措,虽是同父异母,但他也是曾经疼爱自己的兄长,一瞬间只觉得身心皆疲累不堪,颓然挥手示意宫人退下。
礼扎听闻了消息匆匆赶来,见云然站在窗前目色苍茫,一身王袍此刻尽显寂寥,明明是世间最尊贵的存在,却有着最可怜寥落的命运。
“哈斯娜求见王上。”殿外传来清丽决绝的女声。
哈斯娜是大皇妃的贴身侍女。
“进来。”
哈斯娜手中抱着襁褓,入殿稳身下拜行礼。
“王嫂让你来有何事吗?”云然问道,心中却已有决断,穆赫死了再不迁怒他妻儿,允她富贵一生便罢。
哈斯娜跪着却腰身挺直,不卑不亢说道:“王妃已经随大皇子去了。”云然目光一滞,闭目掩下哀意,哈斯娜继续说道,“王妃说,一切罪孽由大皇子起,那便拿他们的命去偿还,只愿王上饶幼儿一命,就算送到民间贫苦一生也可。”
云然缓步走到哈斯娜身前,低头看向襁褓中尚在沉睡的稚儿,这是乌云氏的子孙,是自己的亲人啊,云然蹲下抱过孩子,感受这幼小生命的重量,背转身冷声道:“这是乌云氏的子孙,自然会有他应得的身份,只是,稚儿单纯,听不得谣言惑语,大了也不该知道什么陈年旧事。”
哈斯娜再度伏身下拜:“奴婢懂得,也早作了这般打算,奴婢替王妃多谢王上。”言罢,她自怀中拿出匕首刺入腹中,缓缓倒下再无生息。
襁褓中的婴孩已然醒来,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挥舞着小手笑得开怀,云然扬声道:“来人。”
殿外侍卫入殿行礼:“王上。”
“拖下去吧。大皇子殿中所有随侍宫人,赐死,宫中若有论及大皇子之言,皆没入苦役。”
侍卫将哈斯娜的尸身抬下,领命而去。
云然回身走至礼扎面前:“礼扎,以后你便是他的老师,将史书典籍、处世贤明、为君之道一一教钰他。”低头看向那澄澈的眼睛,“未来,他会是汨桑的下一任君王。”
礼扎目光震动,良久浅笑:“是,臣定当尽一生之力辅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