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傍晚,田太太带着女儿来到码头。母女二人穿着洗得发白的棉布衣衫,浑身上下连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素净得不像话。两人脸上都面带菜色,脸色发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尤其是田姨妈,眉头紧皱,脸颊凹陷,一副凄苦的模样。
见到宋家人,田家母女显得很激动。田姨妈嘴唇哆嗦着,郑重的对宋子期拜谢,“多谢姐夫仗义相助。若非姐夫,我们母女二人怕是死在家中,京城也无人知晓。”
“言重了。大家是亲戚,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宋子期打量田家母女二人,目光有些疑惑。
“前些年我听闻田将军喜得贵子,今儿怎么没见贵府少爷?”
真是奇怪得很。
哪想到这问题竟然触痛了田太太。田太太的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姐夫不问,我也要说说这事。”
“田氏一族欺人太甚,不准我将哥儿带走,说那是亡夫血脉,是田家子嗣,生死都得在田家。只准我带上亲闺女上京。”田太太痛不欲生,捂住嘴呜呜的哭泣。
宋子期大皱眉头,这种事关宗族家法,宋子期身为外人实在是不好插手。若他是泰安本地的父母官,倒是可以过问此事。偏他不是。
宋子期替田太太叹气,“太太无需伤心。等到了京城,你和老侯爷好好说说。由老侯爷出面,想来田家也有识趣的人,届时说不定会亲自将贵府少爷送到京城侯府。”
田太太止住了哭声,“姐夫说的有道理。不过此事还需姐夫帮忙美言几句,我感激不尽。”说完,就要冲宋子期拜倒。
宋子期连忙虚扶,“无需如此客气。你们车马劳顿,也辛苦了,先进舱房休整吧。”
“我听姐夫的。”
宋安然安排了人去伺候田家母女,又派人送上崭新的衣衫首饰。
田姨妈母女洗漱完毕,一出来就见到放在桌子上的全新衣衫首饰。
田嘉眼睛发亮,急切地拿起一件鹅黄的衣裙,在自己身上比划。脸上的表情兴奋无比,“娘,衣服好合身,就像是特意为我做的。还有这件,大小也差不多。啊,我知道了,这一定是大表姐的。我和她差不多高。”
不过转眼,田嘉又很不高兴,神色黯然。“大表姐是庶出,可她的衣服全是锦缎做的。娘,这样的布料一匹都要十来两银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