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府尹李大人又盯着那几个衙役,“打,继续给本官打,狠狠地打。”
衙役们面面相觑,还打啊,再打下去吴守信就得交代在这大堂上,这跟洗墨吩咐的可不一样。衙役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于是有了主意,这一回他们就来个外重内轻,加重吴守信的皮肉伤,好歹让府尹李大人满意。
于是几板子下去,吴守信的里衣就被鲜血浸湿,鲜血顺着衣服,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府尹李大人满意的点点头,这才像话。打人不见血,还叫什么打人。
打完了,府尹李大人的气也消了一半。当即判决吴守信枷号十日,城墙上劳作一个月。看在吴守信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的份上,特允许吴家人用钱赎罪。
吴家人交了一大笔钱,终于将吴守信给弄回了家。
结果当晚吴守信就发起高烧,说起胡话。先后请了三四个大夫,都没能让吴守信退烧。更要命的是吴守信的棒疮化脓发炎,大夫们看了纷纷摇头,表示无能为力。
吴家人哭天抢地,却半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吴守信的伤势越来越重,没两天吴守信就死在了床上,连句遗言都没留下。
吴太太当场昏过去,陆表妹跌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
吴家人开始置办吴守信的丧事。
消息传到侯府,宋安然赶忙派白一出去盯着吴家,看看吴家的反应,有没有人将吴守信的死攀扯到宋家人头上。
与此同时,洗墨开始出门善后。衙门里关键人物都要打点到位,该送的礼不能少,不该送的礼一文钱也不能送。总之要将吴家翻案的可能性压制为零。
宋子期也开始出门,四处洒帖子请客。这期间难免就会遇到府尹李大人以及学政大人。大家免不了推杯换盏,交情就在一杯杯酒中建立起来。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有聪明人怀疑宋家在此案中动了手脚,也不会费心告诉吴家,更不会替吴家出头。
谁让吴家没钱,又不会做人。不像宋子期出手大方,四处结交官场中人,加上探花郎以及侯府这个背景,只要脑子没抽的人都会卖宋子期一个面子。
见吴家的事情渐渐平息下来,宋安然也松了一口气。
因吴守信闹到侯府门前,所以古氏也一直关注着吴家的事情。
如今尘埃落定,宋安然自然要到古氏跟前,将事情说清楚。
古氏听说吴守信因棒疮发作而死,道了声阿弥陀佛。
“老身听说衙役们收了吴家的钱,所以第一次打板子的时候,衙役们才会手下留情。可是因为吴守信不会说话得罪了府尹大人,府尹大人在急怒中,又再次命人打板子。衙役们没办法,只能稍微打重了点,谁知道吴守信身体不行,最后才会因为棒疮发作而死?”
宋安然微微点头,“外祖母说的没错。当天上堂听审的人不少,都能作证府尹大人连着两次下令杖责吴守信,还说要狠狠地打。衙役已经手下留情,生怕吴守信身为读书人受不住杖责,会死在大堂上。衙役们给吴守信留了一条命,府尹大人也开恩让吴家人用钱赎罪。可谁也没想到,吴守信身体太弱,竟然没能熬过棒疮,最后因伤口化脓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