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那么早。”王舒珩也很是冤枉,他低估了姜莺这个粘人精的魅力,谁知道,粘着粘着就离不开了。但若说具体什么时候,王舒珩也说不清楚。
眼瞧着姜怀远似乎不那么生气了,王舒珩艰难从床上爬起,“还打吗?姜老爷?”
姜怀远嗤一声,都这么惨样了还撑着呢,他不客气道:“看在你为我挡那一箭的份上,今日就先放过你。”
果然,王舒珩笑了,“那就先谢过姜老爷了。”
打也打了,但该问的还得问。姜怀远坐在桌旁,好一会才平复心绪,“与我说实话,你与莺莺是不是……”他酝酿好几次,才继续问:“你与莺莺是不是同房了?”
天知道,姜怀远问出这个有多么不容易。姜莺在王府呆过这么长的时间,两人还是以夫妻的名义相处,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遇上姜莺那样貌美的女子,说他们之间没同房怎么可能。
他做好最坏的打算,却听王舒珩道:“没有,没到那一步。”
“真没有?”
王舒珩否认的很坚定,“真没有。”
姜怀远松了口气,正要说算你还有点良知,然而王舒珩接下来一句话成功激起他的杀心。
王舒珩接着道:“但我确实有那个想法。”
话音刚落,姜怀远就跟发疯一样,上前拎起他的领子又是两拳。这下王舒珩是当真不太好,腹部伤口全裂,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里衣。
眼瞧着血迹越来越大,姜怀远才回过神智。他哼一声,要出门去寻大夫,然王舒珩叫住了他,说桌上有凝血的药粉,拿过来抹一些止血就没事。
姜怀远只得听他的,拿起桌上的小药瓶,倒出白色粉末洒在他的伤口。这个中年男人一边细心给人上药,一边骂:“你不会少说几句,明知道我在气头上还说这些激我。”
王舒珩嘶了声,他现在的模样狼狈之极,但还是坦诚道:“既然要娶姜莺,我自然得拿出十二分的诚意来。即便知道今日会被打,也要把心意告诉姜老爷。”
“你倒是个痴情种。”
止完血,姜怀远收拾好药瓶。他望着王舒珩苍白的脸色,想到什么又问:“冬至那日在豫园,你说已有心悦之人,指的是姜莺?”
“正是。”
姜怀远又问:“仲冬十七那日,巷子口不要脸亲吻的男女是你和姜莺?”
说起这个,王舒珩认真思索了片刻,然后不解道:“姜老爷怎么知道?姜莺告诉你的。”
姜怀远呸一声,骂了句不要脸的。他现在就觉得自己是个傻子,被这两人耍的团团转。这个不要脸的沅阳王,亏他以前认为他是什么正经人,诱哄他的女儿,还当街强迫姜莺与他亲嘴?
是的,姜怀远麻痹自己,姜莺一定是被强迫的。姜怀远的女儿绝对做不出那种事,他只能把仇都算在王舒珩身上。
“姜老爷,回临安我就上门提亲。”
姜怀远剜他一眼,没给准话,“看你的表现。”
依姜怀远的脾气,这时候肯松口已是不易,王舒珩也没有再逼。两人静静坐了一会,姜怀远想到如今姜府不如从前,等回临安还有诸多事务需要打理。
家宅,生意,还有害姜莺受伤失忆的凶手……
他沉吟着,脸色越来越黑。恰好王舒珩也想到此处,道:“平昌街姜府的地契在我手上,等回临安自会奉还。还有遭遇海盗遇袭一事,是姜怀正勾结黑胡子海盗所为。至于姜莺在千台庙受伤的事,虽还没查清,但应该也与姜家自己人脱不了干系。”
听王舒珩一五一十道来,姜怀远惊讶地望着这个年轻人。非亲非故的,他竟然替姜府做了这么多事?
其实这段时日在幽州,他一直觉得姜府接二连三出事不简单,但无奈距离临安太远不知具体情况。况且他启程去泉州那日,明明做了万全之策,船上有经验丰富的海员,特意挑海盗不常出没的路线走,但还是遇上了。
姜怀远也是后来才觉得哪里不对,现在听王舒珩一说就全明白了。姜家二房三房什么德行他是知道的,能做出这种事也不稀奇。
等回临安,他要一一讨回……
不过姜怀远很好奇,他问:“堂堂沅阳王殿下很闲,为何要花时间调查这些?”
“这不是姜老爷要看我表现么。”
姜怀远暗骂一声,此人当真是有备而来。搞这么一出,他当真……有那么点被触动。更何况,姜怀远一开始就不讨厌王舒珩,不止不讨厌,还很欣赏。
他只是太不能接受贤弟变女婿这件事了……
事情谈到这里也差不多,姜怀远该出的气出了,临走前还不忘威胁:“我告诉你,莺莺是我的宝贝,谁欺负她我都能拼命,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
王舒珩答:“我知道。”
听王舒珩好声好气应答着,其实姜怀远也就表面嚣张,现在已经心惊肉跳。方才在气头上太冲动,现在回想,毕竟人家是天子近臣,如今又封了天策府上将,若沅阳王要找姜家的麻烦,怎么着都只有受着的份。
就是因为知道这些,姜怀远才一直致力修补两家关系。民不与官斗,然而如今,这关系是愈发复杂了。
想到这些,姜怀远不冷不热问了句:“还疼不疼?”
王舒珩十分有骨气,“不疼。”
“今日之事……”
王舒珩知道他在想什么,直截了当:“是我有错在先,更何况岳父大人是长辈,做错事教训晚辈是应该的。”
听这人叫岳父,姜怀远嘴角抽了又抽……
姜莺在外面没走的太远,她来来回回踱步,看见姜怀远气呼呼出来就跑进屋子。
很快,屋内传来姜莺愤愤的埋怨,“爹爹,你真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