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候在外头王舒珩不能多留,他笑了下:“这么关心我?”
“那当然,我不关心夫君关心谁。”
瞧她这么体贴,王舒珩反倒有几分歉疚。姜莺才来汴京不久,只见过皇帝和皇后,他本打算找个日子带姜莺出门转转,也认识一些新朋友,可是忙起来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带她出门了。
出门前,姜莺又道:“夫君,我明天能来给你送午膳吗?”
天策府中午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自然也有女眷给自家郎君送吃食。
王舒珩担心姜莺辛苦,便问:“明日你没有事?”
“上午从牙婆那里挑完丫鬟和小厮就没事了,可以吗?”姜莺期待地望着他。
王舒珩俯身亲她一口,“等你。”
翌日中午时分,暖阳灼灼,四月的天春光无限好。
融融日光洒在天策府上空,就连广场上玄铁打造的兵器都染上几分温情。王舒珩同齐中郎等人刚议完事,事情棘手,再加上这位沅阳王面容素来冷峻,众人更是大气不敢出。
从三省堂出来正是午膳时间,众人便相约一同去用午膳。
虽然沅阳王模样冷,但作为上司众人还是客气问了句:“殿下可要同去?”
王舒珩谢过,道:“不必。”
圣上提倡节俭,因此公厨准备的膳食也简单,常常是两素一荤,再加一碗粉粥。但这份膳食只能说填饱肚子,满足口腹之欲那是万万不能的。
几位同撩边走边闲谈,说起方才议事沅阳王的脸色还觉得心悸,齐中郎道:“不愧是北疆战场上下来的武将,浑身杀气,我坐在殿下身旁都腿抖。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今日殿下对我有诸多不满。”
“想多了,殿下明察秋毫,况且齐中郎与殿下无冤无仇何来的不满?”
“我觉得啊,沅阳王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冷,他不是娶妻了吗?难不成面对妻子也这样?”
“不能吧,听闻沅阳王妃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那还不得把人吓哭?”
……
午间日头大,知道姜莺要来王舒珩特意去侧门等候。每日送膳食的女眷都会聚集在此处,他左等又等,还是不见姜莺来。
此举倒弄得几位相熟的同僚胆战心惊,沅阳王大中午不去饭厅用膳,莫非是来此处办正事的。既是碰上了,又不得不搭话,有人问:“殿下中午还有正事?”
王舒珩说话还算客气:“无事。”
“外头热,殿下无事还是回正堂歇着吧。”
王舒珩无奈,这才道:“等人。”
偏偏那个官员是个没眼力见的,还不死心地问下去:“是谁?好大的胆子竟敢让殿下在大日头底下等……”
“沅阳王妃。”王舒珩不是爱好交友之人,在他看来无需没话找话。
他眼神淡淡扫过去,那位官员立刻就闭嘴了,打着笑脸:“殿下与王妃真是……恩爱情深。”
且说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马车上下来,“夫君。”
姜莺身着淡紫色裙裳,笑吟吟站在门口,皓肤若雪,纤纤素手上提着一只食盒。她的容貌本就出挑,一出现就让人移不开眼睛。
看见她的那瞬间,王舒珩心头一软,他明显感觉嘴角不住上扬,笑意快要压不住了。
“过来。”
姜莺让小鸠和车夫候在门口,她小跑过去,不好意思道:“夫君是不是等了很久,都怪我出门晚了。”
“没等一会。”
王舒珩接过她手中的食盒,顾及这是在天策府,两人还算相敬如宾。并肩行至人少的地方,王舒珩便去拉她的手。
可姜莺竟然躲开了,手藏在袖子中怎么也不肯让他碰,小声细细道:“不牵了。”
若是旁人,肯定只以为姜莺害羞,但王舒珩太了解姜莺,这个粘人精怎么可能躲他?
王舒珩何等聪明,一瞬间便猜出了答案:“手怎么了?”
闻言,姜莺手又往袖子中缩了缩,说话也结巴了:“没……没怎么。”
“伸出来我看一下。”
他态度强硬不容拒绝,姜莺只好乖乖伸出右手。小姑娘手指纤白,宛若削葱,只见手背红通通的一小块似乎是被烫的。
望着那只食盒王舒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蹙眉,语气严肃就开始训人:“不是说了么,这些事不要你做,好端端的送午膳,这下倒成我的罪过。”
他抓过姜莺的手,仔细瞧了瞧面色不豫,姜莺就自己交待了:“是我不好笨手笨脚的,但我想亲手为夫君做午膳,回去抹点药就好了。”
“还疼不疼?”王舒珩放柔了语气,“你嫁我不需要做这些。”
其实就是被炖汤的小瓦罐烫了下,姜莺本想说不疼了,但看王舒珩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又撒娇:“疼——”
下一瞬,果然瞧见王舒珩神色认真,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叫个大夫过来。
姜莺抿唇,说:“但如果夫君为我呼一呼,肯定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