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见到珩玉真人,居然是在外务堂下辖的赏罚处。
是的没错,顾法宁被抓了。
起缘她太过于嚣张,一人拿剑鞘揍得叶其焕上蹿下跳,旁边还有竺岚月哭着求饶,柳乐欣躺在地上半死不活,还有祁星在为她呐喊助威。
顾法宁的名头在赤霄宗相当响亮,毕竟能活着从暗渊回来,还得师叔祖青眼相看,风头一时无俩,有人便开始拈酸,揍叶其焕的地方虽偏僻但也没有意避开人,有围观的好事弟子便将她定性为寻衅械斗,直接报给了赏罚处。
有之前世家弟子互相斗剑双方都死伤惨重的事故在前,赤霄宗从那时便立下规矩,弟子私下不可斗法,有什么仇什么怨直接上擂台签生死契,光明正大的互殴。
虽然拦不住全部小打小闹,弟子自己找个偏僻地方打一顿算完,不出事宗门也不会计较,偏偏顾法宁在掌门峰下搞事,在律令边缘反复横跳,赏罚处不抓他们抓谁。
赏罚处由内门精英轮番当值,今天值日的是灵璧峰的大师兄钟文宣。
看见自家峰头的师兄,祁星便眼神一亮,朝钟文宣笑起来:“说起来还没跟大师兄介绍。”他害羞地拉过顾法宁,一歪脑袋,“这是我家女王宁宁子。”
承袭凌霄剑脉的弟子性情或高冷或清和,钟文宣属于第二种,就算高坐赏罚处首席,周身也仍是一派温儒从容的气场,不过并不代表在赤霄宗的原则问题上好说话。
钟文宣皱起好看的眉头,暗含警告:“问审时不得嬉笑无礼。”
祁星的关系户攻势眼看不成,顾法宁拍拍他的手臂,干脆自首:“是我的错,不该先对叶师兄下手。”
然后她又小声感叹了句:“现在的男人真娇弱,一点都不经打,床上玩起来肯定没意思,也不知道竺岚月怎么忍的。”
顾法宁声音不大,也就是在场的人都能听见而已。
叶其焕呕出一口老血,脸涨成猪肝色怒吼道:“承原师叔祖都栓不住你这匹野马!”
顾法宁切了声,鄙夷地看了看他腰间:“谁叫你又小,又软,不带劲啊。”
祁星没忍住笑出声:“女王威武!”
除了每月一日的坐班,钟文宣向来不管其他峰的闲事,听过顾法宁的一些事,也大多出自他看着长大的祁星之口,究其原因只是少女因爱生恨怒揍渣男,可叶其焕也是内门弟子,一个都不好得罪。
尤其顾法宁有师叔祖庇佑,钟文宣一阵头疼,自动忽视了明显受伤的叶其焕:“既然此事还没闹大,双方都有错处,便各自罚两月份例,但叶兄有错在先,另打扫三个月丹炉。”
叶其焕震惊,顾不得伤处还在流血:“是顾法宁先动的手!”
钟文宣略略不悦道:“你作为兄长,让着点不懂事的师妹又有何妨?”
不懂事?
竺岚月不懂事他认,顾法宁那个疯女人还能不懂事?
哪个不懂事的师妹打人专打脸,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叶其焕不敢相信地捂住昔日俊美的脸,但钟文宣早已写好判书,此事尘嚣落定,定性为不痛不痒的争风吃醋。
竺岚月还在小声啜泣,胆怯地拉着他的袖子:“对不起大师兄,都是我惹出来的祸,师尊…师尊一定会替您说话的!”
少女娇弱的声音平常听起来甜软可爱,但叶其焕正在气头,耳旁嗡嗡让他心情烦躁,没来由朝竺岚月吼道:“就知道哭,犯了错你倒是去道歉啊!”
竺岚月吓得一噎,泪水还挂在脸上,不敢置信道:“师,师兄说什么?”
“给顾法宁说对不起!”叶其焕身形俱疲,疲惫搓了搓脸再没力气哄她,径自转身就走。
他实在是太累了,累到没心情去应付眼前一切,包括与竺岚月约好三日后相伴秘境探险,又听说顾法宁也要去。
叶其焕就觉得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没有了那种世俗的欲望。
仿佛在映照他心情似的,天边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潮湿的雨水中眼前忽然多了一只手。
顾法宁撑伞站在他面前,手中拿着一杯温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