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来人上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平淡的语气带着几分威慑,“父皇也到了,宴席马上开始,还是快些入座”
说完,他挥挥袖示意,请顾延年入席。
顾延年也深知现在的状况,自己这弟弟不好惹。
他点点头,侧头看了许漉歌一眼,带着笑意回到了座位。
顾怀瑾转身,拉过许漉歌的手,一手揽过她的肩,拥着她回了座位。
坐下后,他的手没有立刻松开,宽大的袖口下是两只交握的手,在这样的场合确实显得不合礼法,他却面无异色。
许漉歌挣了几下,他手握得越发紧了,她皱眉抬头看边上俊逸的男人,顾怀瑾嘴角隐隐约约带着笑意。
许漉歌对着他做了个口型,“醋王”。
顾怀瑾乐了,他摊开许漉歌的手,在上面缓慢的写个“是”字。
许漉歌想他一定是故意的,一笔一画写得像是羽毛拂过脸颊,痒痒的,又不能发作。
她瞪了顾怀瑾几眼,闷不做声。
察觉到许漉歌的小脾气,顾怀瑾拿起桌上的荔枝,这是从南国带来的,数量少,品质上乘。
还味剥开,一股不腻的香甜味便传来。
许漉歌记忆里这种味道仿佛就刻在脑海,晕晕乎乎的,她多看了几眼荔枝,心里一股异样。
顾怀瑾松开了她的手,剥开荔枝皮,里面果肉晶莹剔透,淡淡汁水流欲流出,确实诱人。
他旁若无人的递到许漉歌嘴边,许漉歌愣了愣,这可是宴会,不是在家。
她刚想说话,顾怀瑾就直接喂到她嘴里了。
他力道拿捏得很好,许漉歌漂亮的眼眸里满是惊讶,这人怎么这么大胆,这虽说是家宴,但是皇家家宴也会有些外戚贵臣,这很不妥。
她被迫咀嚼了下,汁水沾了嘴唇,甜腻的味道顺着味蕾传达全身,脑海中响起了很深远的声音,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好吃嘛?”
“好吃我再多给你带些,这是我出去采的,可新鲜了!”
“不信,你看看这枝叶还沾着晨露。”
她想要从脑海中搜集更多的信息,但是却无所获。
“怎么了,不好吃吗?”顾怀瑾担忧的声音传来,他略带茧的手拂过许漉歌脸颊,“怎么哭了?”
许漉歌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泪,她准备吐核,顾怀瑾已经接过旁边侍女递来的托盘。
“我哭了吗?”许漉歌疑惑,她摸过湿润的脸颊,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流泪。
“嗯。”顾怀瑾接过手帕,细心的为她擦去眼泪,“不喜欢就说,你在我这不需要迁就。”
“我也不该强喂你的。”顾怀瑾先前看她瞧这荔枝入迷,以为她是喜欢的,但碍于宴会。
“我喜欢的。”许漉歌怕他担心,扯出抹笑,“就是觉得味道有些熟悉罢了。”
顾怀瑾又再次握住了她的手以示安慰,“想不起来就不要勉强,等忙完这阵子,我定陪你去南都找回忆。”
“嗯。”许漉歌总算开心的笑了,虽然平时她有装作不太在意的模样,但听到这话还是喜悦的。
谁也不想生活在“未知里”,生命里那些好的坏的,都该被烙印,而不是稀里糊涂的忘记。
“就那么喜悦?”顾怀瑾问。
“当然。”她说完又笑道,“但遇到你最才是幸运的事。”
顾怀瑾内心五味杂陈,对她身份略显担忧,怕这段记忆会成为他们的阻碍。
他试探的问,“如果找回记忆后,面对取舍,你该作何选择?”
许漉歌皱眉,似是疑惑她会提出这样的问题,纠结半天,只得遵从心底的答案,“选你啊。”
“而且你这么好,定不会有这样的抉择。”她细嫩的手覆上他的手背,“堂堂宸王殿下竟然如此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