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忘忧美目一转,正好看到书院的人朝这边走来,冷忘忧知道今日的裁判是皇家书院的山长,当下后退三步,轻声道:“上官小姐说得有理,你我都是客,客随主便,山长请。”
皇家书院的山长是九州大陆有名的大学者,出自书香世家严家,来自稷下学宫。
严家人身份清贵,在稷下学宫颇有分量,在文坛亦有举足轻重的地位,算是九州大陆数一数二的文学大家,就是陛下也会给三分薄面,很不巧,今日和希元先生喝酒的人就有他。
“严先生。”冷忘忧与上官知鸢同时行礼,摆出请的姿势,可偏偏严老先生不给面子,在门口停了下来,他身后的人不敢上前,众人齐齐堵在了门口。
严老先生胡子发白,一脸周正,身上弥漫着浓浓的书香气,一看就是大学者的样子,严老先生朝上官知鸢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冷忘忧,以怀疑的语气道:“你就是弹出《碧海苍穹》,让希元先生念念不忘的冷忘忧?”
“学生冷忘忧见过严先生,先生过誉,忘忧弹不出让希元先生念念不忘的曲子。”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只听对方的口气,冷忘忧就知对方不好惹。
严先生摸了摸山羊胡,点了点头:“年轻人有才学是好事,但是万不可恃才傲物,轻狂自负,既然你在琴艺上有天赋,就别浪费了自己的才能。”
可是她根本没才,怎么恃才傲物?
冷忘忧在心里又把希元先生骂了一遍,脸上却摆出谦虚的笑容:“多谢先生教导,忘忧谨遵先生的教诲。”
“嗯,既然叫我一句先生,那就跟我走吧。”严老先生朝门内走去,冷忘忧一听,抬脚就跟了过去。
她忘了,文人虽然清高倨傲但也护短,对自己圈子里的人和弟子,只要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都会出手相助。
冷忘忧悠哉悠哉地跟在严老先生身后,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她是严老先生的亲传弟子,上官知鸢走在后面,气得嘴都歪了。
本以为她一番大度的表现能入严老先生的眼,可偏偏严老先生将她彻底无视,而与严老先生一同前来的几位大儒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一个个都只与冷忘忧搭话,把她晾在一边。
上官知鸢向来被人追捧,在哪儿都是人群的焦点,她还是第一次被人无视到这个地步。
被人排挤的滋味实在难受,上官知鸢与侍女孤零零地走在人群后面,哪怕她把姿态端得再高,也掩不住那份凄凉。
上官知鸢在心里把冷忘忧从头到尾给骂了个遍,又怪希元先生多事为冷忘忧造势,却不想,要不是因为希元先生替冷忘忧造势,她昨日岂能煽动众人去冷忘忧的住处闹事?
要知道严先生虽然出自稷下学宫,可他此时却在南朝皇家学院任职,当然会偏向南朝,上官知鸢挑衅南朝女子,还奢望南朝的文人把她当公主捧着,实在是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