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看得那叫一个气,可偏偏又说不出来什么,陛下指着一侧的棋盘道:“十弟,陪朕下一局。”
“臣弟遵命。”十皇叔明白陛下为何而来,所以他半点不急,陛下说下棋,他便下棋,现在急的人不是他。
一局下来,十皇叔毫不留情,杀得陛下片甲不留,陛下的脸都青了,好久没有人敢这样跟他下棋了,他这个十弟的胆子果然不小,关了这么久也没有学乖,实在气人。
陛下找十皇叔下棋,并不是闲得无聊,而是想通过下棋给十皇叔施压,让十皇叔未战先怯,在接下来的对话中掌握主动权,却没有想到十皇叔的棋艺越发的精湛,陛下以前能和十皇叔下成平手,偶尔还能赢几个子,现在别说赢子,能少输几个子就算不错了。
陛下懒得去算自己输了几个子,将棋子一丢,不下了。
人家是帝王,说不下就不下,十皇叔也不能说什么,陛下使脾气丢棋子,十皇叔则表现得修养极好,赢输都没有任何表情,而是将棋子一颗一颗地捡了起来。
帝王又如何,十皇叔愿意输,对方就算是乞丐他也会让步;他要赢,就算是天皇老子也得给他让步。
十皇叔的手指修长白皙,当他优雅地拾起棋子时,旁人的眼神也会跟着他的手动,陛下就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就被十皇叔牵着走了。
等到陛下发现时,十皇叔已捡完大半的棋子,陛下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波涛汹涌,堂堂帝王被人牵着鼻子走,说出去怕是没有人信,可偏偏这样的事情就发生了。
陛下暗暗吸了口气,捧起一侧的清茶,借此平复心中的激动,轻啜一口,温热清香的茶水入口,稍稍平复了陛下躁动的心。
“啪!”陛下特意加重力道,杯子在桌上一颤,有几滴水洒了出来,平时陛下做出这个举动,无论是文官武将还是皇后妃子,都会惊得下跪请罪,可偏偏十皇叔就像没事人一样,继续捡棋子,将棋子全部装好后,便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管陛下使出什么招,十皇叔都稳如泰山心不乱。
陛下明白,面对这个从小没有人管,却受帝王教育长大的弟弟,他这些帝王手段根本不管用,陛下只好直接开口道:“十弟的棋艺是越来越精湛了,朕还以为十弟在宫中待久了,棋艺会退步。”
“臣弟不像皇兄日理万机,臣弟闲来无事,便整日研究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小东西,棋艺自是有所进步。”十皇叔避重就轻道。
他并非不在意让天下人知道他就是那个神秘赈灾人,但不是现在,赈灾花费了巨大的代价和心力,他要做出最好的效果。
太早暴露出来,不够轰动,达不到他想要的民心所向,再说有陛下施粥打压,他这个时候把名声弄出去,效果会大打折扣。
陛下眼睑微动,似乎在盘算十皇叔这话的可信度,但在心中反复思索半天,也找不出破绽,便放弃了。
“十弟在宫里很无聊?宫里的人没有服侍好?”侍候十皇叔的人,全是陛下的耳目,就连十皇叔睡觉的时候都被人守着,十皇叔要是满意的话,那才叫有鬼。
“臣弟惶恐,皇宫很好,宫人也很尽职,只是皇宫再好也不是臣弟的家,臣弟还是想念十王府。”十皇叔这话是直截了当地问陛下,什么时候放他出去,同时亦是告诉陛下,他对皇宫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