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走近,凤忘忧也知道那人伤得不轻,她没空与蓝之昂和欧阳青多说,提起药箱就走了过去,看清眼前的人后,凤忘忧惊呼道:“王七,怎么是他?!”
王家七公子,王锦之,王凌之的嫡亲弟弟,那个清贵如兰的少年,此时却如同一摊烂泥,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四肢有些扭曲。
“我在王家暗牢里找到他的,情况很不好,四肢被人折断,琵琶骨也断了。”蓝之昂说到这里,语气异常沉重。
如果凤忘忧没办法医好王锦之的四肢和琵琶骨,那王锦之即使活下来,也是一个废人,一个永远躺在床上,终生无法动弹的废人。
这一点凤忘忧比蓝之昂更明白,可就是因为明白她才更加的愤怒。
那个卓尔不凡的少年,一眨眼即将沦为一个废人,即使凤忘忧见惯了生死、伤残,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是因为凌之的计划,对不对?”
虽是疑间的语气,可凤忘忧的心中已经肯定了,要不是因为王凌之的计划,王锦之这个不管家族事务的少年,怎么会被人关入王家暗牢,还受了如此酷刑?
王凌之自己以命相搏也就算了,反正命是他的,凤忘忧管不着,可他出手时就不能想一想身边的人吗?
要知道,权力斗争,牺牲的永远是身边的人。
“这件事是个意外,王凌之早就派人保护王锦之了,并找了个理由把他支得远远的,告诫他无论王家发生什么事都别信、别回来。结果王锦之听到王凌之出事的消息,在有心人士的唆使下还是回了王家,随后就被关入暗牢,逼问他王家家主令牌的下落。”不管喜不喜欢王凌之,蓝之昂还是替他解释了。
他还没有那么小人,这个时候给王凌之上眼药。
“哼,这样就可以改变王七受伤的事实吗?”凤忘忧愤愤不平地道,好在她虽然气得不轻,但理智尚存,手上的动作依旧利落连贯,将药箱放在一边,打开药箱拿出剪刀,开始剪王锦之身上的衣服。
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小木屋中响起,看着那把散发着森冷寒光的剪刀,欧阳青缩了缩脖子。
蓝之昂有心解释几句,可惜王七身受重伤是事实,蓝之昂只能说道:“这件事情在王凌之的意料之外,王凌之知道了会更自责,没有人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王凌之也是受害者。”
如果不是他闯入王家偷令牌,意外得知王锦之落入王家人手里,王锦之的下场怕会更惨。
在权力面前,亲情会变得极为薄弱,王锦之是王家人不错,可在那些人眼中也是他们的敌人,对待敌人,何须手软?
“家族斗争,只论成败,有斗争就会有牺牲,是我多事了。”凤忘忧也只是生气,并没有因此失去理智,王家的事她没有立场生气,她不过是一个大夫,而对于王家来说她只是一个外人,她的愤怒无足轻重。
凤忘忧将王锦之的上衣全部剪掉,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肌肤,看着那些鞭伤、烙伤、还有铁梳刮过的伤痕,她的精神恍惚了一下。
这些伤和血衣卫的刑罚真像,王家居然拿这么狠的刑具来对付自己的族人,真够狠的,王凌之看到后,怕是会自责死。
轻叹了口气,凤忘忧停下手上的动作,对蓝之昂和欧阳青道:“你们先出去,之昂身上有伤需要包扎,王七身上的伤一时半刻好不了,你们也不用在这里守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好,有事去欧阳府找我。”蓝之昂深深地看了凤忘忧一眼,黑眸中闪过一丝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