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愿见到苏音离这副表情也没有觉得多奇怪，毕竟她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好。

    “你别急着走，张复归和我说，可能会有人要擅闯地府，所以让我来鬼门关守着。”百里愿难得一见的用上了平和的语气。

    “鬼门关上几十只神兽的灵魂守着呢，活人来了，根本就进不来；至于厉鬼，再厉害的也不可能摆脱压制……”苏音离确定地说道，却没想到下一秒打脸的就来了。

    鬼门关外不少鬼差还在匆忙地往地府里赶，却在进门的半途中，被一道白色的鞭光甩的七零八落。白矖的鞭子对魂体的伤害也非常大，但凡被鞭光碰到的鬼差就没有一个可以重新站起来的了。

    苏音离眉头一皱，有人敢来地府闹事？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吧！

    百里愿见势不对，已经冲了过去，正好是白矖第二次扬起鞭子的时候。

    “白矖！竟然是你！”百里愿一口气报出了名字，她早几月是见过白矖的，并且在上清宗门口同她交过手。那绝对是她人生与鬼生加在一起的，唯一一次被吊打的那么厉害。

    虽说秦老大帮她找回场子了，可她后来还是忍不住会回想起那条冰冷的蛇尾死死缠在自己咽喉处的窒息感，绝望与无力。

    白矖就没那么好的记性了，看见百里愿就跟见到一个陌生人似的，不过看到这人眼里忿恨之色，白矖自然明白了点什么，她没少得罪过人，不过那又怎么样，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用实力说话。

    白矖是谁？

    苏音离脑海中的念头转了又转，该不会是她所理解的那个白矖吧？上古传说中女娲的人身蛇尾的宠物？白矖还有腾蛇？

    苏音离远远就能感受到白矖身上传来的威压，不管她是什么身份，自己恐怕都难以一战，百里愿还比她少了几百年修行，上前也只有挨打的份，想到这里，苏音离开始有些急了。

    “百里愿，你回来！”苏音离大喊，“有鬼门关挡着她短时间内闯不进来的。”

    百里愿没有回应苏音离的话，眸子死盯着白矖，心里早就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白矖也听见了苏音离的喊话，顺势抬头望去。

    这一次的鬼门关和她千年前见到的状态完全不同；千年前，在闻致宣的默许下，鬼门关基本上是把她当作自己人来看待，她要进出地府，根本不会拦着；可现在，鬼门关明显感受到了自己身上传来的恶意，原本纯黑色的大门上蒙上了一层红色的血雾，门上雕刻地几十只神兽图腾，几乎在同时都睁开了眼睛，盯着白矖，似乎在警告她不要靠近。

    百里愿没有动，面色冷然的望着白矖。

    苏音离下意识的觉得她是在和自己怄气，顿时一股气憋在胸口，进出不得。秦晚人呢！你家都被踢馆了，你还不回来。

    白矖从心里得承认，鬼门关的问题确实难办，可面上的倨傲之色还是半分不减。百里愿就这么站着死盯着自己，白矖也觉得奇怪，这鬼是脑子不好，还是眼神太差？明知道鬼门关可以拦住自己不少时间，她怎么不跑？

    眼神凝视了百里愿好一会，她就突然懂了，这鬼估计并不是不知道鬼门关对自己有压制，只是她在靠与自己对峙来争取时间，来给秦晚争取回来的时间，来给鬼门关外没有力气站起来逃走的鬼差争取存活下的时间。

    你倒是大义。白矖冷笑，丝毫不留情面的挥出了鞭子。

    第一鞭下来，百里愿把自己的速度拉到极致，才勉强擦身而过；第二鞭、第三鞭从两面进攻，百里愿从哪里躲都不是，只能先躲过一鞭，另一鞭几乎是用上了体内所有的灵力在硬抗。

    苏音离咬唇，知道这样下去，百里愿肯定等不到秦晚救人就得完蛋。

    百里愿的硬抗起了作用，竟然抵消了那一鞭绝大多数的力量，这让白矖都有些惊讶。

    “能过的了我三鞭，你很不错。”白矖难得的夸奖道，“只不过还是可惜了。”

    百里愿的灵力耗费了大半，站在原地大口的喘气，但是腰板半分都没有弯下。

    “可惜的恐怕是你。”百里愿依旧硬气的很。

    白矖的火气又上来了，一个小鬼竟然敢和神说这种话，找死的吧，顿时下手更狠了。

    地府的阴气都被白矖的灵力搅的开始不均匀了，阴风成片吹落了曼珠沙华的花瓣，吹起了忘川河的波浪，大半池的红莲弯腰、挺直，好似一朵朵都变得弱不经风起来。

    百里愿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后面的几鞭子全都是苏音离替她扛下的，苏音离没了往日的风光，白色的衣裙瞬间成了破烂，头发散乱，整个人狼狈极了。

    看到这一幕，已经褪力的百里愿，很没有义气地笑了，她竟然觉得苏音离有那么一刻的可爱。

    苏音离脸瞬间黑了，自己这是帮谁挡的刀！提剑，顶着怒气朝着白矖劈了过去。

    百里愿和苏音离早就不是她们初见时各自的模样了，百里愿通过了秦广王的地狱训练，实力翻了几翻；苏音离自从接替了孟婆的职务后，天道对她的压制也变得小了，致使她在短短几十天里，修为一日千里。

    白矖没想到地府除了秦晚，居然还有人可以和自己过招，从原先的意兴阑珊，到现在反而多了好几分兴奋。

    苏音离很清楚自己不是她的对手，要是再给她个一两年，凭借她现在的修行速度，肯定能和她就这么僵持下去，但是现在她也没有退路了，百里愿的实力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差点，留她一个人在这里，不是看着她送死吗！

    苏音离咬牙挨了白矖两鞭，就真的撑不住了，等到了第三鞭的时候，百里愿接过她的位置继续和白矖对抗起来，很快她们两个人都撑不住了。

    “我们走。”苏音离拉着百里愿的手腕就想让她和自己一起退到鬼门关后。

    “我得留下。”百里愿强行咽下喉咙里的淤血。

    “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苏音离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