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吕子亮把药材挑完,易南星象征性地收了几个铜板,关了药铺就领着他们去了牲口市场。
一进到里面,就听此起彼伏的声音哼哼唧唧的,驴、骡、牛都有,还有些出来卖猪仔的。
“你们要买的就是拉车的吗?”易南星边走边问。
吕子亮点头,“家里就两亩地,也不指望下田赚钱,犁地就不需要了。”
易南星心里有了数,带着他们到了一棵老榕树下。
那儿盘腿坐着一个老翁,正吧嗒吧嗒地抽着烟,旁边有一架板车和一头壮实的骡子。
看到易南星过来,老翁原本皱成一团的脸一瞬间抻开,欢喜地道:“小哥儿啊,你可算回来了,我这骡子你到底还要不要?”
易南星笑道:“当然要的,这不是带我叔来了吗?”
老翁忙冲吕子亮笑,“大兄弟,我这骡子正当壮年,拉车拉磨都是一把好手,你们买回去绝对亏不了的。”
吕三昧看到他眸中不自觉透出的黯然,问道:“连骡子带车,一共多少钱?”
老翁叹了口气,“现在家中急等着用钱,一共5两银子,你们拿去吧。”
这个价钱在吕子亮的接受范围内,而且看老翁的表情,他也不再多讲价,直接掏了钱给他。
老翁激动地捧过钱,转头向易南星道:“小哥儿,你说可以介绍个好大夫给我的,现在我有钱了,快带我去!”
吕家父女齐齐对着易南星斜眼。
哟呵,这小子的算盘打得还蛮精的嘛,一下子赚了两方的钱。
易南星摸了摸鼻子,神情有些尴尬,“这个……他最近自己身子也不适,没法接诊。”
老翁登时绝望了,眸中溢出浊泪,情绪有些激动,“你——你这小子怎么忽悠人呐?我儿已经病了许久,哪里还等得。是你说能介绍好大夫,我才愿意把骡车低价留给你,你……”
说到后面,老翁整个人激动不已,捂着胸口咳嗽。
“哎哎,老爷子你自己悠着点。”吕子亮赶紧搀扶住他,“我也略通医术,不然我先去给你儿子看看吧,如果治不了,我分文不取。”
老翁抹了把眼睛,想到现在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儿子,只能点下头,死马当活马医吧。
父女俩牵了骡车跟在老翁的身后,自然没有注意到走在后面的易南星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老翁自我介绍叫张栋,妻子去年病逝了。
老两口育有一子一女,女儿外嫁多年,因为离得远,一般很少来往,所以儿子张义也就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可是就在三天前,张义在做活的时候摔倒,膝盖还被砸到,原本以为是小伤,结果第二天开始关节就开始肿胀、疼痛,弯曲和伸直都变得艰难。
这样的伤,对于家中现在唯一的劳动力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幸好张家就住在镇上,只是位置偏了些。
到了张家,老翁连忙招呼儿媳妇先招待吕三昧和易南星,自己则迫不及待地领着吕子亮进屋去看儿子的病况。
张家媳妇性子比较腼腆,但对着两个半大孩子,还算能应付,给吕三昧二人各倒了一杯热水,就回到灶间准备做饭了。
吕三昧喝了口水,托腮看着易南星,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易南星心里有些发虚。
“三妹,你这么看着我干啥?”
吕三昧哼了一声,“你哄谁玩呢?我问你,易大夫是真的生病了吗?”
易南星:“……当然啊,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嘛,难免有些这不舒服那不爽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