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气得浑身发抖,“你……文有英正因为有你这样的父亲,才会做出那种无耻的事!”
碍于他最尊敬的院长在这里,他不能说出太过恶毒肮脏的话。
文刚不满了,“昨天我们不是都去你家道歉了吗?长文书院都要把有英开除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吕三昧和燕维安已经在旁边嗑起了瓜子,不约而同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怪不得突然说转学什么的,原来是在上一个书院读不下去了。
但这位表舅舅也真是心比天高。
被一个中等的书院开了,名声又不好,想的竟然不是回村里的学堂夹起尾巴做人,而是想赖着亲戚,转学去更好的书院?
脸皮之厚,城墙都不敢与之比拟。
邹始道拈须,“既然双方各执一词,其中一方又是老夫中意的学生,为免旁人说闲话,等会吃完饭,咱们先去县衙一趟吧。”
吕三昧偷偷给老头儿竖了个大拇指,想不到这个老头也是个白切黑。
“别……院长,今日是我打扰了。”文刚马上灰溜溜地走了,临走却瞪了吕三昧一眼。
吕三昧马上娇弱地捂住心口,“完了,这事儿没办好,我表舅和我表哥恨上我了。”
邹始道横眉怒目,“怎么,你还真想在老夫这儿走后门?这就是你们的文人风骨?那老夫真是看错你们了,咱们走,换别家吃去。”
三个学生马上听话地放下菜单,乖乖地跟着邹始道起身。
“哎呀,不要这么冷酷嘛!”
吕三昧赶紧揣着菜单上前拦住,恭恭敬敬的把老头儿扶回了位置上。
“这种你发达了就蹦出来各种提要求的亲戚,哪里比得上我们赚钱的大业要紧啊?
“我就惦记着您老口袋里的几十个铜板呢,可不能便宜了别的小吃铺子。”
邹始道哈哈大笑,手指在她额头点了点。
“你这小丫头古灵精怪的,明明写书都赚了那么多,居然连老夫的铜板都不放过。”
吕三昧阻拦不及时,这老头儿一嘴瓢就说出来了。
三名学生立即好奇地道:“院长,这位姑娘还会写书吗?”
吕三昧剜了邹始道一眼。
写书这件事,她和老爹都只想闷声发大财,怕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要是不帮忙把这个谎圆过去,她就不给这老头儿购书和吃饭的折扣了!
邹始道触到她的眼神,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尴尬一笑,赶紧道:“老夫有说过吗?你们听岔了。”
三名学生:……院长,我们刚刚都听到了。
“别说那些废话了,你们还没点完菜呢,不然我怎么赚院长的钱呐。”吕三昧迅速转移了话题。
三名学生这才想起来他们是来吃饭的,不好意思地又拿过菜单看了看,胡乱点了一些素菜。
邹始道又给他们每人各加了两个荤菜,然后点了一盘卤菜,让三个少年有些诚惶诚恐。
吕三昧拿着点菜单起身,被燕维安轻轻按住肩膀,拿过她手里的单子。
“我直接去厨房,你在这儿陪院长说说话吧。”
“哦好的,多谢啦。”
五人坐在桌边,因为有个陌生姑娘在,三个少年有些尴尬和拘谨。
吕三昧心里却燃烧起了八卦之火,冲中间那个叫文远的道:
“这位小哥哥,文有英和你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哦,你不用紧张,虽然我们是亲戚,但奶奶辈的才亲,现在也就比路人稍微熟悉一点,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拉偏架。”
一声“小哥哥”,叫得文远心里颤了颤。
他赶紧拱手道:“大小姐不必如此客气。这事儿说来话长……”
原来,文远也是文氏家里的亲戚,但隔得很远,母亲早早去世,只有一个父亲,每天含辛茹苦地赚钱供他读书。
文远非常懂事,从小读书成绩也优异,同时还会趁着假期做一些短工,以贴补家用。
当初文家这个大家族里,同一辈中考到镇上书院的只有文远和文有英两个人,但两人的书院水平不同。
文有英一家出于嫉妒,明里暗里对文远父子俩进行排挤,文有英也仗着自己身形强壮,还会欺负文远。
这一切,文远都默默地忍了下来。